飯過之後,又乘著馬車行了大概一個時辰,期間與司馬彥辰聊了很多我整整一個下午積攢的不明白的問題,他一一作答,偶爾會問我的想法,聽了我的回答之後倒也不作任何評論。“到了,下車吧。”他將窗邊的紗幔掀開看了一眼後說道。我跟在他身後,見他跳下馬車,也準備跟著跳,眼前突然出現一隻手掌,抬眸望去,司馬彥辰伸著右手像是要拉我的模樣,我微微一怔,伸出左手,熾熱的溫度傳向手心,直流心底。完全站穩之後,才意識到左手還被他攥著,略微不好意思地抽了回來。他微微揚了揚嘴角,做出了轉身的動作。我快速跟了上去,靜靜地跟在其後。細細觀察,發現很多人正在忙碌著,有的拿著木枝生火,有的則在搭建著像是帳篷的東西。“莫非我們今夜要露宿在此?”我追上前去站在與他平行的位置。“是。”他側頭看了我一眼。“會有狼嗎?”我有些興奮地問道。“有,不過離得有寫遠,一般女子聽到狼都不寒而栗,為何你這樣興奮的模樣?”司馬彥辰停了下了。“不是啊,我也是害怕的。”我心虛地回道,實則就是不恐懼,我見過這麼多妖怪,卻從未見過狼妖,別說狼妖了,狼也沒見過一隻,現在有了這樣的機會,自然欣喜萬分了。“是嗎?”他聽後笑了,分明不相信的口吻。這一夜,我一直等待卻連狗都沒見著一隻,更別說是狼了。失望之下,還是決定躲在馬車裏繼續看書,司馬彥辰見我不樂意住在帳篷之中,倒也沒有強求。直到三更,我才有了倦意,裹起塌邊的裘皮毯子恍惚睡去。待第二****睡醒時已是日照三竿了,馬車在行駛著,不禁感慨一番駕車師傅的技術當真嫻熟,沒將我自睡夢中驚醒,難得,難得。
半個月後,如期到了灃邑,車馬所過之處,百姓歡迎翊陽王歸來的呼聲此起彼伏,想不到當地的百姓對司馬彥辰的愛戴竟已到了如此地步。待馬車停穩後,踩著玉墩下了車,抬頭看見“翊陽王府”四個大字,筆鋒遒勁有力,不愧是出自當朝天子之手,可惜在治理朝政方麵要是像書法詩詞一樣有造詣,那才是天下之大幸了,偏偏這位君主並非如此。“看得如此出神。”抬眸瞧見司馬彥辰已然站在身邊。“這便是你家?好氣派。”我如實誇讚。“進去再感慨。”他的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笑意。我見他向府內走去,便安靜地跟在後麵。一路走過,眼睛都要花了:古木參天,怪石林立,環山銜水,亭台樓榭,廊回路轉,我是沒去過什麼大戶人家,原來裏麵竟是這樣的,司馬彥辰不時回頭看我,身後還跟著他的副將,我一時不好意思東張西望,琢磨著有空閑了再好好欣賞。跟著走了很遠之後終於停下來了,抬頭看見“珺瑤閣”三個字,行雲流水。暗自揣測應該是司馬彥辰母親的居所,以他的身份在此府邸之後,應該是別人來向他請安才是,能勞煩他來看望的隻能是他的母親—蒞瑤太妃。這半個月看的書籍讓我已學會了分析這些的法子,沒辦法,加上天生的過目不忘,我的進步著實不小。
“母親,兒子回來了。”司馬彥辰跪在地上說道。偷偷抬眼看到榻上躺著一個年齡四十歲以上的婦人,神態端莊,秀麗的眉目,可以料想年輕時是如何的貌美如花,隻是在病痛的折磨下,皮膚已失去了光澤,有些黯然。“回來就好,快些起來。”婦人言語中滿是對兒子的心疼,連我這沒爹疼沒娘愛的妖怪都感知到了。“這位姑娘是?”“這是玉俏,兒子從京都為母親找的大夫。”司馬彥辰回頭看了我一眼,繼而說道“快快見過太妃。”“玉俏見過太妃。”我跪地行了拜見之禮。“玉俏姑娘一見就讓人很喜歡,小小年紀就能有妙手回春之能,實屬難得啊。”太妃無力地說道,言語倒也親和,和之前料想的有些不同。“過來,讓我瞧瞧。”聽了剛才的話,我倒沒先前那樣害怕了,泰然地起身朝太妃走去。“好孩子,靈動可愛。”太妃攥著我的手連聲稱讚道。
我替太妃號了脈,心中了然有了法子,半個月前的那副卦,我就想到了法子,隻是當時賣了關子,要是連病人都沒見著,就能開出方子,不就等同直接告訴對方自己是妖精了麼,這點心眼我還是有的。“太妃放心,玉俏定能醫治好您的。”篤定的口氣,連我自己都嚇著了。“好,若能替我解了病痛之苦,定當重賞。”太妃拉著我瞧了又瞧。“玉俏不要重賞,卻定會盡全力。”這句話是實話,我一開始便是抱著有恩必報的心來到灃邑的,再者說那些金銀我能變出好多好多,拿著它們做什麼。“難得。”太妃手上的力量加深了一分,眼神中多了讚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