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同承賢聊到很晚才離開。
“這麼晚了,您的夫人去了哪裏,見了何人,都不問嗎?”映雪見尹玉然坐在燈下看著不知是什麼的書籍。
“書籍他還喜歡嗎?”尹玉然起身給映雪遞上一杯熱茶,“送了承賢什麼禮?”尹玉然問道。
“那是自然。”映雪笑道,“這裏,好酸。”
尹玉然聽聞便替其捏起肩膀。
“要讓外人知道,堂堂尹大人竟是這幅模樣,你說會如何?”映雪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神色。
“知道了便知道了罷。”尹玉然了解映雪的脾氣,便順著其回道。
“你說如此下去有朝一日承賢會不會傷心?”映雪眉眼間沒了方才的笑意,竟有些憂傷。
“你是說因為承宗的緣故嗎?”
“恩。”
“真的隻是因為那個孩子才對承賢如此的嗎?”尹玉然一語道破。
是啊,倘若說一開始,那自然是拿承賢當了那孩子的替代,可現如今,怕是真心喜歡疼愛他吧,甚至比承宗更甚。
“人心便是如此。”映雪不由感慨。
“來往得更頻繁者自然更親近些,你無須自責。”尹玉然拍著映雪的肩膀道。
“我想尋個機會去瞧瞧那孩子。”映雪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欠妥。
“我想辦法安排。”尹玉然竟沒有反對。
“你...”映雪有些意外。
“因為我也想去瞧瞧兄弟二人了。”尹玉然總是在替妻子找著借口。
“陛下,夜風涼,批件衣裳吧。”管事內監道。
安佑寧回過神來,先前本是在批奏章,竟立於窗前而不自知。
“早些歇息吧,陛下。”
“還有幾封,批完再做打算。”安佑寧言畢,又走回案幾前坐了下來。
內監見此狀,也不敢多言語,以為陛下還是為了白日之事而動怒,便悄聲退了出去。
先前有官員向皇帝進獻了一位美人,本是一件尋常之事,卻因衛明澤升級成為有違聖德之事。
“陛下,那女子原本有婚約在身。”衛明澤振振道。
“愛卿,那女子的未婚夫道是早已退了婚約。”安佑寧盡量表現得大度。
“陛下,恕臣直言,這女子是陛下看中的,何人敢同當朝天子去爭奪。”
此言一出,安佑寧便下令追查此事原委,最終是將女子送了回去。”
安佑寧反倒覺得自己身邊多些敢如此直言的臣子是件幸運之事,自是不會為之介懷。
其原本就心係百姓,批閱奏章至深夜不是什麼稀罕之事,隻是,自打皇後去世之後,這樣的生活習慣便愈加明顯了。
即使**除了四位貴妃,佳麗無數,總是如何也忘卻不了那已逝之人,是忘不了,還是舍不得?隻道是,除卻巫山非雲也。
“你是要告病?”映雪盤點著要帶給兄弟二人的物件。
“操勞久了,也該歇歇了。”尹玉然回道。
“膽子真大,你以為陛下是當真不知道?”映雪心知肚明。
尹玉然低眸一笑,表示默認。
“何時起程?”
“對你而言,自然是越快越好。”尹玉然在映雪眉間輕戳了一下。
映雪在尹玉然臉頰親了一口,滿足地擦了擦嘴巴。
是夜,二人身著便服來到渡口,行船一早便等在那裏。
很久沒有坐過船的映雪,內心多少是有些興奮的。
夜風微涼,夫妻二人便煮酒評論,國家大事到鄉間傳說,可謂熱火朝天,竟到了忘卻寒冷之境。
“還有多遠?”映雪扭頭看了看船外的天色已漸漸泛白。
“大約兩個時辰。”尹玉然笑道。
映雪瞧見渡口隱約立著的一行人,皆是鬥篷披肩在身,有兩個的身形格外出挑,其中一個看上去還是有些單薄。
“已經長成男子漢了...”映雪心中難免泛酸。
船靠岸停穩,尹玉然率先跳上了岸,回轉身攙扶緊隨其後的妻子。
“多日不見,依舊是一對神仙眷侶啊。”聽聞這口氣便知是那最不著調的金公子。
“多日不見,你還是那樣的玉樹臨風啊!”映雪笑道。
“哎呦,你竟也學會了誇讚,玉樹公子真是有一套。”金承宇嬉笑道。
映雪的手已經掐在了他的手臂上。
“怎麼?不認得姑姑了?”映雪竟生出了些許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