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部省,卡蘭達山區深處,黑白教會禁地。
胡凱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麼一天,為了一個早已不複存在的信仰,而選擇放手一搏。倒不是為了別的,僅僅是,無論多大的勢力,多雄厚的財產,都抵不過某種無法自已的憤怒。僅此而已。
胡凱看了看身邊已經所剩下沒有幾個的弟兄,雙眼通紅,像是要滴出血來。這些跟隨自己征戰,見證傭兵隊成長的老兄弟們,在這一戰之中,就像是割麥子一樣大片大片地倒下。每一個人的逝去,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進胡凱的心裏。胡凱知道,自己的傭兵隊在這趟之後就算是完了,就連胡凱自己,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裏。但胡凱並不怨恨這位賴少,起碼,胡凱很清楚自己此時拚上性命的戰鬥,實在報償曾經那位大能無上的恩情。
……
進入禁地之後,胡凱等人陷入了一個巨大的困境。這禁地之中雖然看起來並沒有什麼重兵把手,沿途連個崗哨都沒有。但進入之後胡凱才直到這條看上去簡樸的階梯有多麼精巧。階梯上行分為幾條岔路,岔路之中還有更多的岔路。胡凱帶著人嚐試性地進入了幾次,但最終的結果,毫無例外都是回到了原地。這些分錯開來的階梯各自指向不同的方向,卻又在最終回到最初的位置,哪怕是胡凱團隊中最擅長測繪地圖的人,在經過幾次嚐試之後都無法繪製出有效的路線圖。最終還是賴少思索了許久之後才想明白了什麼,帶著一行人七拐八繞地走過了這條長長的階梯。但關於這段階梯的原理和由來,賴少隻字未提,胡凱也就沒有多問。
渡過了這一段階梯之後,一行人到達了卡蘭達山半山腰的位置。一到這裏,周圍的風雪就更加肆虐了起來,溫度比之山下要低了十多度,哪怕是穿著厚實的衣物,也不由地讓人有些哆嗦。而到了這裏,黑白教會的崗哨守衛便出現了。胡凱發現這位賴少的眼神十分毒辣,隔著肆虐的風雪,賴少都能發現一些十分隱蔽的暗哨,甚至於有一個暗哨被安插在一處岩縫的偽裝之中,賴少將其解決掉之後,胡凱一行人走到近前都沒能發現,還是在賴少的指引之下,胡凱等人才看見了那名暗哨的藏身之處。
之後一行人轉由賴少來領頭,自打進入禁地,胡凱等人的經驗完全就沒了作用。雖然是資曆老道的傭兵,但在這種地方,經驗根本沒什麼用。反而是這位賴少,進入禁地之後顯得十分輕車熟路,除了門前的那段階梯花了點時間思索之外,其餘禁地的各處這位賴少都無比熟悉,仿佛曾經來到過這裏一樣。在賴少的帶領之下,一行人走過了長長的山路,終於在臨近傍晚的時候,行進到了山側一處地勢開闊的地方。
胡凱打從心裏佩服這位賴少,這樣的路線,如果沒有賴少的帶領,別說是花上一天,就是花上一個月自己也不見得能夠走到這裏。在進入山側的開闊地帶之後,隔著風雪,胡凱隱隱約約地看見了房屋。這些房屋建築風格全部相同,規模很大,顯然是某個家族或是某個大公會的駐地。光是透過風雪所能看到的規模,就足夠上百人的飲食起居了。北部省由於氣候惡劣,房屋的設計通常都是上下兩層。在地麵建築之下,必然還有這大片的區域。而眼前的這些建築,光看地麵上的部分就十分寬闊了,很難想像其地下空間有多大。
“賴少,那是什麼?教會的駐地?”胡凱嚐試性地問道,想要從賴少那裏得到一些信息。
“不是。”賴少搖了搖頭道,低垂的帽沿讓人看不清賴少的臉,但哪怕是從賴少的語氣中,也能清晰地聽出憤怒和不甘,“那是我家,教會的混蛋占領了這裏。”
“那冒昧問一句,賴少貴姓?”胡凱有些不安地問道。聽了這位賴少的話,胡凱已經明白了,接下來與教會的一場惡戰在所難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