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問題。”淩燼歎了口氣道，“你什麼時候學的這些詭異的東西？”
“昨天晚上小姐教我的，讓我從今天開始跟著你注意飲食規律，順便監督哥你好好吃早餐。”阿甲走到桌邊，將自己的那一份放在桌上，隨即在圍裙上擦幹幹淨了手上的水，將圍裙脫下來放到一邊，拉開椅子朝著淩燼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你先吃，我換衣服。”淩燼兩眼一抹黑，朝阿甲揮了揮手，轉身回到臥室裏去換衣服。
半晌之後，淩燼換好了衣服從臥室裏走出來，直奔衛生間收拾自己。待到梳洗過後，淩燼才收拾得幹幹淨淨地重新回到桌邊。收拾好自己的淩燼恢複了那股帶著些痞氣看上去有點壞的別樣帥氣，也終於看上去和阿甲一樣整潔精神，而不是如同一個變態暴露狂了。
淩燼有些別扭地坐到了桌邊，拿起那塊阿甲精心製作的營養均衡葷素搭配的三明治一口咬了下去，麵包片烘烤得恰到好處，輕微焦黃的表麵十分酥脆，加上夾在裏麵的新鮮蔬菜爽脆的口感，一口咬下去十分清爽。而當中間的肉排被咬破之後，切成小片的番茄汁液，肉排裏鮮嫩無比的肉汁，以及有著微微的辣味和醇厚酒香的醬汁一同滲透到麵包片柔軟的部分裏，鹹鮮的肉汁，酸甜可口的番茄汁和作為點睛之筆的美味醬汁立刻在嘴裏擴散開，給人以滿分的滿足感的同時，絲毫不會感覺到油膩。阿甲還是分細心地將麵包片難以入圍的邊緣全部切了下來，並在烘烤麵包片的時候撒上了一點點奶酪粉末，淡淡的奶酪香味恰到好處。再佐上一口沒有絲毫調味，僅僅依靠蔬菜本身的清甜煮出來的爽口蔬菜湯，淩燼不由地開始懷疑，阿甲在做殺手之前是不是畢業於西部省那個聞名大陸的舊西方烹飪學院。
“哥……好吃麼？”阿甲一直等到淩燼坐下開動，自己才吃了起來。在咬了一口手裏的三明治之後，阿甲小心翼翼地向淩燼詢問道。雖然阿甲自己覺得十分可口，但畢竟阿甲自己是一個殺手，在必要的時候任何能夠果腹的事物都能吃得下去，甚至於在藍家接手訓練的時候，阿甲靠著僅有的一塊巴掌大小的幹糧就支撐了十二天之久。對於這樣訓練出來的阿甲而言，自己覺得好吃的東西，未必能夠適合淩燼的口味。
“怎麼說呢？”淩燼三兩口吃完了手裏的三明治，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自己拇指上沾上的一點醬汁道，“起碼我是第一次早餐吃完一份之後還想再來一份，還有沒有了？”
聽淩燼這麼一說，阿甲心中懸著的是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能得到淩燼的認可，對於阿甲來說甚至比完成了一個任務還要更加開心。阿甲當即點了點頭，放下手中隻咬了一口的三明治，轉身重新綁上了圍裙。
“哥，你稍等一下，我馬上去給你做。”阿甲眯著眼睛衝淩燼爽朗一笑，隨即挽起袖子來，徑直走向廚房。
淩燼挑著嘴角，輕鬆地笑了笑。這是淩燼第一次看到阿甲的笑臉，似乎這個表情對於阿甲來說還有些生澀，阿甲甚至不知道怎麼區分微笑和大笑。但這不重要，對於淩燼而言，這個笑容更像是阿甲的一次新生，仿佛消融的冰雪那樣，漸漸退去冰冷，開始走向花開的暖春。那個笑容，也許是淩燼迄今為止看到過的最真切最純潔的笑容了，那種如同孩童一般的喜悅不加一絲掩蓋地表現在了阿甲的臉上，淩燼甚至能夠感覺到阿甲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那股喜悅，在清晨澄澈的陽光映照下，看上去那麼美好，就像是教堂鍾聲裏飛起的白鴿抖落下的羽毛一樣。幹淨得沒有一絲灰塵。
淩燼悠然的給自己倒上一杯紅茶，抿上一小口，溫度和濃淡都正好。淩燼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望向窗外北部省終年不化的皚皚白雪，莫名地感覺這個早晨，出奇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