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梧居內雖說有一院綠竹,既然名為碧梧居,想必該是有不少的梧桐。隻是無雙將這園子反反複複轉了好幾遍,也隻得這麼零星的幾棵梧桐,碧梧碧梧,該叫做碧竹居,方才恰當。
如今深秋,黃色的葉兒落了一地,略顯淒涼。
無雙靠著一棵在最邊緣的梧桐,靜默的想著心事。沒注意到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待她察覺到,又不能表現出自個兒不認識對方來,隻得繼續裝聾作啞,裝作沒看見。
苻宏看到無雙明明見到自己卻硬是裝作不認識的冷漠形容,也不生氣,將手中一柄折扇合上,拿扇端戳戳無雙的手臂,見她還是不理,走過去換個方向,又戳戳。
此番兩三次,無雙仍不做搭理。
苻宏垮了臉,做委屈狀道:“我今日始知,阿璧你原來還是會生氣的。可父皇惹了你生氣,你不能讓我遭這池魚之殃啊,我得冤死了......”苻宏一臉的鬱悶,靠在旁邊的樹幹上,哪裏還有一國太子端莊嚴肅的模樣。
無雙默默無言的瞧了他片刻。
眼前這個人,一襲墨色長袍,細觀之下,袖口繡著積雲紋,再瞧他長相,唇紅齒白的,一雙桃花眼險危危地上挑。無雙暗驚,此人不會就是日前救了自己的人吧!
無雙想著,隨即麵無表情的正了正衣襟,又撥過他那柄折扇,道:“我不認識你。”
無雙心想,自己說這話,很是有一番耍小性子的行概,應該不會讓人生疑,此番正好借這個時機,做一做任性的模樣,套一套話,也許能知道楊璧受杖的緣故,順便也好問問,他到底是不是那個人。
苻宏默默的看了看無雙,又默默的看了看,再默默的看了看,最後長歎一句:“我今日看來是當定了那尾失火城門旁的池魚!”
無雙這才慢慢悠悠地道:“早先幹嘛去了,我受杖的時候你在哪裏?我遇刺的時候你又在哪裏?”
“你受杖時我在幫你求情啊!”苻宏脫口而出,後又發覺自己聽到無雙說她遇刺,急忙道:“你遇刺了?有無傷到?”換口氣又道:“是誰刺的你?”
“你竟不知道我遇了刺?”,無雙暗中奇怪,明明一樣的衣裳,一樣的積雲紋,合該沒有錯啊!
無雙又逼近苻宏,緊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就在冷宮裏,甚至就在冷宮門口......”
苻宏眨著忽閃閃的疑似有水澤的大眼睛,委屈道:“阿璧,你是不是在怪我沒有及時去救你......”
無雙哭笑不得地摸摸他的腦袋,心道自己怎麼就遇上了這麼個極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