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沐浴深談(2 / 3)

說到這裏,墨淳月又話鋒一轉,“假如你現在真得想去報仇,那我也不攔著你。反正我對他們還是有利用價值的,他們暫時還不會拿我怎麼樣,不過你嘛,嗬嗬,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主子,奴婢,奴婢難道,就一直忍下去嗎?”粉熙聽到這裏,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硬生生在被墨淳月的氣場碾壓下提出這個一個問題。其實也無怪她會這樣對墨淳月不信任,報仇是她唯一的執念,是她活下去的動力,她自從五年前到定國公府開始,便無時無刻不再為這個目標努力修煉。

當年墨淳月進宮前,粉熙就毅然決定跟去。當初那個曾經為了家族不惜以身犯險的女子,跟她有著看似不同卻實則相同的目的,粉熙本以為自己就算不能成為她手中的利刃,最終親手雪恨,好歹也能步步為營,徐徐圖之。

可是,一切都變了!當她與自己進入這個汙穢不堪的大染缸後,她竟然逐漸淡忘了當初許下的諾言,忘記了自己背負的使命與責任。

她就那樣,一個人沉浸在虛無中,反複咀嚼著所謂的愛情,直到它變得腐爛、發臭,她卻依舊欣然品嚐著那其中的滋味,恍然迷醉在自己所營造的夢中,不可自拔。

而粉熙的耐心,也逐漸地被消磨殆盡,她已經無法在抑製住自己心中的仇恨。假如如今的墨淳月沒有穿越過來的話,她百分之百會被她心中的魔障吞噬。因此即使墨淳月這些日子以來有意無意對她的開解,依然無法讓她徹底釋懷。

墨淳月自然也明白,粉熙對她的嫌隙並沒有消釋,像她這樣心性大變,年少多難的女子,心裏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這樣的女孩子。不但心思重,而且麵對她在意的事時,情緒往往會極不穩定,容易衝動。

所以墨淳月才會在計劃基本謀定時再冒險召她過來,首先輕描淡寫地向她暗示自己早已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然後再毫不留情地揭露她的心事,讓她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麼幼稚可笑,之後順勢打開她看似牢不可破的心房。其實墨淳月這些話一點都算不上高明,不過粉熙也隻是一個有些老成的黃毛丫頭,墨淳月對付她還是綽綽有餘的。於是乎,這樣三言兩語,就擊碎了她的心理防線。

墨淳月見粉熙如此直截了當,也明白自己也該攤牌了,“粉熙,我們兩家本就是世交。當年爹爹就知道,蔣寒睿遲早都會向定國公府動手,可是他也沒想到,蔣寒睿竟然會率先向李家發難,等到知道的時候,一切都太晚了。他幾經輾轉找到了你,看到你隱瞞身份,卻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接了你進府。他看著你,這麼多年來,忍受著痛苦拚命修煉,其實心裏從來沒有好受過,你以為,隻有你一個人在忍嗎!”

粉熙聽到了墨淳月的話,頓時痛徹心扉。娘親臨別的叮囑,小潔姐姐最後的遺言,時時刻刻讓她痛苦,讓她心碎。仇恨,就這樣離她如此之近,與她同在一個屋簷下,她卻隻能這樣忍啊,忍,一直忍到現在,忍到不得不接受將要離開的事實,這多可笑!她是真的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盡頭!但是她卻不得不聽墨淳月的,她說得對,自己根本沒有能力去報仇,她甚至連同歸於盡的資格都沒有!

他們,藏得太深了!越是探查,就越是發現自己不過是管中窺豹,井底之蛙罷了。她隻能繼續忍,她不甘啊!可是,她又能做什麼呢?

實在不行,就拚個魚死網破!

然而這個念頭剛一閃現,又被粉熙立即否定。滅族之恨,豈能憑一時意氣!她不能冒這個險!

這麼多年她都過來了,她不明白自己現在的心為何如此的焦躁,如此的按耐不住。

她好恨,可是,如今也隻能把這些怨與恨重新咽下。

隻是她希望,這樣的忍氣吞聲不要到頭來換不來她想要的結果!不過現在,她也隻能選擇信任墨淳月,或許那件事真得讓她清醒了,她本來就是極其聰慧的,隻是一時被所謂的愛情蒙蔽了雙眼吧,粉熙如今也不得不這樣寬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