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譚名年,字自強,號自強不息,芳齡二十又六,江湖中人稱假富二代,既不風流也不倜儻,語也不驚人,經常擠兩塊錢的公交(每月刷滿十五次之後能打六折也就是一塊二),穿十五塊一件的地攤牌牛仔褲,吃八塊錢一頓的快餐,手機是國產山寨iphone6,所用所穿所行都非常具有華夏特色。
其實,按世俗的標準來說,我真是個富二代。不騙你,我家老頭子開了間小公司,一年能賺個幾百萬。按理說我應該過著開豪車、穿名牌,心情不好的時候拿鈔票甩小弟的臉,出入身後跟著一群鞍前馬後的生活。
嗬嗬,這當然是YY小說看多了的幻想,可至少也該是過著衣食無憂,能底氣十足滿懷豪氣地計劃明天的生活。
理想是個嗜食者,現實是個沒飯吃的,現實的瘦骨嶙峋永遠不能與理想的豐乳肥臀相稱。
不過很光榮的說一句,我還未出生就已經是有了老婆的人了,責任有點大,至於為什麼如此,用句通俗的話來講,緣分唄!上天注定的。
《大話西遊》至尊寶對紫霞仙子說:上天注定還不夠你臭屁啊!結果被臭屁的那個是他。沒錯,我就是那個被臭屁的。
趙、譚兩家一個在華夏長江以北,一個在長江以南。幾十年來因為種種原因兩家盤根錯節的交織在一起卻始終未親上加親。我爺爺譚永與趙家老爺子趙清是戰友,在那個風雨交加的革命時代兩人肩搭著肩都活了下來,用相濡以沫來形容也許不太合適,畢竟兩個大老爺們,但哥們,兄弟,戰友或者同穿一條褲子之類的又顯得低了,已經找不到更合適的詞了。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所以兩人在退伍分手回鄉時做了一個非常重大的決定:我若有女必為你兒之妻,我若有兒必為你女之夫。
聽起來很傳統很封建還帶著一股香港古惑仔式的豪氣,可很不巧兩人都生了個兒子。一個名為趙宏,一個名為譚破江。也許真要相忘於江湖,南北之別中間還隔了條江,寫信這種技術活兩個老爺子都不太擅長,那個時代拿著電話的不是電話公司的就是領導或者大款,隻有不時地長歎想當年。
也許上天真的注定了這緣分,這譚趙兩家在命運使然之下,趙宏和譚破江又成了戰友。兩人巧合地進入某某軍區,某某旅,某某連的某某排之中的兩個班,兩人都成了班長。
兩人都參加過越南自衛戰,又是同一個連同一個排,在戰場中背靠著背相互扶持著活了下來。用兩個老頭的話來講,這是過命的交情,比親兄弟還親的。
可古往今來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隻要有人類存在的地方就存在著競爭,何況爺們集中營的軍隊裏,所以毫無例外,兩人所帶領的兩個班成了無所不爭的死對頭,從入伍就開始明爭暗鬥,刀光劍影從未間斷,連誰小便時間最長誰射得最遠都比試過。
在一個風雨交加雷鳴電閃的夜晚,戰場上兩人背靠著背坐著,也許是因為太過無聊還是對於戰爭的恐懼或者其他,兩人開始拿自己家的老頭來吹牛,一個說,我家老頭當年打過遼沈戰役,一個也說我家老頭當年也打過遼沈戰役。一個說我家老頭子當年和小平同誌握過手遠遠看過毛主席的背影,另一個接著說我家老頭子當年也和小平同誌握過手遠遠看過毛主席的背影……,連時間地點都一樣。
兩人當時就詫異了,齊聲說了一句,“你不會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吧。”又細細對了一下,結果發現原來兩人口中的趙老爺子和譚老爺子,就是彼此父親口中念念不忘的老戰友,按兩位老爺子的約定,如果沒有發生染色體的意外,將兩人都生為男身,兩人是應該結為夫婦的。所以當晚兩人又做了一次非常重大的決定:若能活著回去,我若有女必為你兒之妻,我若有兒必為你女之夫。那時的環境沒有什麼合同契約婚書可寫,兩人口頭說了擊了掌,擁抱了一下,算是再次定下了這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