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天手,隻手可偷天。百年前聲名鵲起,絕非偶然。
六名錦衣衛應聲倒地,眼神裏盡是驚恐之色,死不瞑目。六名大內高手,竟在刹那間,被自己的兵刃屠於無形。隻怕,任何人都要恐懼吧。
仇天呆呆的盯著左手,第一次殺人,在這漁村少年的心裏,又是一次驚濤駭浪般的衝刷。
竹葉紛飛掩埋著眾人足跡,亦掩蓋了倒下的六人。蒼翠的竹子映著眾人的臉龐,本已悄悄西墜的殘陽,沉的更無聲寂寞。幾聲黑鴉掠過,在上空徘徊良久,聒噪而不知疲倦的嘶鳴,更添一份蕭條。
“小兮,你還好麼?”仇天雖心猿意馬,心亂如麻,仍是一步躍到虞夕身旁,將她從地上攙起來。哪知虞夕虛弱的竟無力回話,更是雙腿一軟,整個人伏在仇天胸膛上,臥在仇天懷中,脈若遊絲,氣遲而緩。
仇天心底生出幾分異樣來。如今畢竟知曉了虞夕是女兒身,當初的一幕幕浮現眼前,免不了有些尷尬。隻是尷尬之餘,仇天想起虞夕舍命相救的那份情誼,無論是兄弟,或是兄妹,或是其餘,真情灼灼不曾摻了半分虛假。
“嘎...嘎...”竹林上空盤旋的三兩隻黑鴉,淒厲的喚了最後一聲,竟被人以碎石打落,淹沒在竹葉紛飛的安葬之所。
“聒噪。”終於,場上的各路人士,注意到了發話之人的方向,浩浩蕩蕩來了上百人的軍隊。為首一人座下五花馬,背上竟是龍袍軟臥,天子象征,竟出現在一介臣子的座下。權傾朝野,陰謀藏心,楊曌聲勢浩大的趕來,不知圖謀為何。
楊曌冷眼掃視著橫屍當場的錦衣衛,桀驁的臉色微微慍怒,罵道:“皇糧竟養出幾隻廢物來,死不足惜。”說罷死死盯著仇天,嗤鼻一笑,頗有玩味之意,話語裏的陰冷卻幽寒入骨。
“他不姓仇,他是軒轅戰的遺腹子。”楊曌嗓音摻著內息吼出,又衝仇天冷冷歎道:“你尋那穀神丹,便是為了殺盡天下英豪,走上你爹的遭人唾棄之路麼?”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如遭電掣。
仇天本人亦是顫巍巍的抖了下,咋舌駁斥道:“你莫要胡說八道。我爹生前光明磊落,豪情蓋世,你盡是捏造詆毀。”潛藏了十餘年,隻待有朝一日報仇雪恨。哪知,如今竟被人當眾揭穿了身份。縱使仇天胸中坦蕩,亦是瞠目結舌,不知所雲。
“如此說來,你承認是那敗類之子了?”楊曌果真老奸巨猾,引出仇天一句話,登時將萬夫所指的矛頭引向了仇天。楊曌暗自奸笑,官袖一揮,更是揚聲喝道:“逆賊當誅,逆賊之子定然居心叵測。如今四方好漢雲集,穀神丹等私人之事已淪為下乘,試想當年,各門各派,盡被軒轅戰欺壓,如今怎能放虎歸山?”
眾人不禁麵麵相覷,各種心裏泛著嘀咕,盯著仇天,卻未動一步。楊曌所言真真假假,各有五分,軒轅戰逝去近二十年,是非成敗早已模糊淡化,強加一罪也非無可厚非。隻是楊曌說的義正言辭,卻惹來眾人老臉通紅,心中羞愧難當。
“賊子可是楊曌?”不遠處一聲大喝,刹那間風葉攢動,打破了這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