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功虧一簣(2 / 2)

“你哥哥說,舌下金津玉液,非水非火,乃陰陽之根本,造化之樞紐,先天之太極。以他那增水行舟法,配上灶心土,想必一味藥便好。”華池興衝衝的與華千枝訴說著,眉眼裏的憂鬱一掃而淨,更添一份顛倒眾生的男子媚態。

華千枝淡然一笑,不與他太多情緒,卻聽華池癡癡的自語道:“縭兒,我華池盼了十年,你若醒來,還能否識出我呢?縱然識不出也不打緊吧,隻要你好了,我華池十年的苦守便有了結果。你安好,我便歡喜。”聲音微乎其微,卻一一傳到了華千枝耳中,宛如帶刺的毒釘一般,刺上心頭。心正疼的扭曲了麵孔,卻忽覺得身旁華池劇烈的抖了下,放眼一望,眼前的小木屋依山而立,靜謐的不聞一絲聲音。

華池全身微微顫抖,輕聲喚道:“采桑子前輩?采桑子前輩?”聲音愈發微弱的喚了幾次,卻沒有一聲回答,再向木屋裏望去,更是寂靜的惹人心底發寒。恍如內心的寒澗被陽光直射,顫抖生疼,華池頓時失聲,一陣疾馳,飛身躍到木屋中,渾不察覺身軀撞碎了門窗。

華千枝放心不下,整顆心隨著他懸著半空,提劍加緊腳步追了上去。剛剛揭開破碎的門簾,卻見華池跪在地上,滿臉婆娑的淚水溢滿麵龐。華池膝蓋前方,卻是個麵容猙獰的女子,七竅出血,遍體是被鐵索勒出的血痕。鮮血尚未凝結,眉頭尚未舒展,定然是剛剛死去,隻是,死因太過神秘殘忍。

華池口中念叨的千言萬語,忽然哽咽在喉間,再也說不清道不明。伏首跪在地上,宛如虔誠的佛徒,隻是世間悲情看不破而已。山間清涼的氣息穿梭著,似要帶走香消玉殞的佳人。華池一聲低吼,一把抱住縭兒,任由眼前的淚水打濕佳人,任由血痕塗抹在自己臉上。

華千枝呆傻了一般,哪見過華池這般模樣。自兩人相識,華池盡是一身的淡漠灑脫,甚至是沒心沒肺,何曾失態?她宛如陪他一起啞了一般,靜默無言,守在一旁。卻見華池猛的站起身來,死寂的眼神盯著華千枝,說道:“你在這裏守著,我去去就來。”

華千枝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見華池轉瞬消失,不見了蹤影。放眼望去,卻是衝青山嫋嫋的最深處奔去,華千枝半含歎息的打量著縭兒,怔怔出神,歎道:“若我是你,死也值了。他如此疼憐你,又如此丟給我,想來也是信任我吧。”歎罷無言苦笑,眉頭緊蹙,不知恨誰。

誰知等了半晌,仍不見華池歸來,華千枝頓時焦急起來,默然回望著漸漸冰冷的縭兒,咬了咬牙,徑自衝了出去。華千枝在雲深山的霧障裏穿行,四處呼喊,卻沒有一聲回應。焦灼之下,心亦亂了起來,一不小心腳腕觸在石棱上,隱隱滲出血跡。華千枝強忍疼痛,待到一險處的峭壁下,才看到華池半跪在地,身前的老者已碎體身亡。

一股熟悉的淡淡花香,藏在山野中,卻不是天地間自然的香氣。摻了些脂粉味,那香味如此熟悉,竟再也想不起來是什麼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