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琉璿隻覺得一陣熟悉,盯著華池的麵容,心頭湧起一陣莫名的情感來,竟仿佛親人一般。曲終之時,竟忽然停了下來,恍惚出神。卻被仇天一聲輕笑打破了幻念。隻聽仇天笑道:“這曲子我聽華池吹奏過,還是初次相見的時候。”
“公子的簫聲令琉璿大開眼界,不,是耳界。咯咯~”
“姑娘何嚐不是,聲如天籟,繞梁不絕。”
夢琉璿忽然怔了怔,問道:“公子是哪裏人士?父輩母輩曾居何處?”
仇天不禁一愣,隻覺得場景太過熟悉,聽華池一聲長笑,才迷糊過來。華池笑道:“夢姑娘亦覺得頗為親近吧?華某初見時,亦是這種感覺。奈何,誤絕塵網中,一去五十年。在下父輩都五十年未出,想必,沒什麼瓜葛了。”
夢琉璿略顯失落,輕歎道:“也是,五十年,實在久遠了。”
幾人聊了幾句,各自覺得昏昏欲睡,華池與華千枝告別一聲,一道離開了閣樓。隻剩下夢琉璿與仇天四目相對,兩人眼中盡是火熱,與傷感。夢琉璿拉著仇天坐了下來,自己則依偎到他懷裏,宛如小鳥依人,乖巧玲瓏。
“小天,給姐姐講講這些天的見聞吧。這些天,你快樂,還是不快樂?”夢琉璿眼神黯然,隻想抓住這每分每秒,不願舍棄一份溫存。
仇天嗅著她青絲裏縈繞的發香,又是一陣癡迷,淡淡的口吻,講述著一次次生死邊緣,一件件驚心動魄的遭遇。夢琉璿宛如一事不懂的小丫頭,靜謐的窩在他懷裏,任由他愈抱愈緊,守著一晚的恬淡,偶爾輕笑偶爾蹙眉,忘卻了時間亦忘卻了自己。隻跟隨著仇天探險,在玄牝大山裏曆經生死,而不是那個隻手操控一切的神秘人。
說著說著,子時已過,月朗星稀。夢琉璿垂首一看,仇天已沉沉的睡了過去,眉眼清晰,神態裏透著未散盡的孩子氣。“終究還是個孩子。”夢琉璿輕聲自語道,“若我能得自由身,與你整日廝守一處,做菜肴喂你吃,為你洗衣,但求不離不棄,該多好。那樣,就忘了塵世一切的紛紛擾擾,假如真的那樣了,我連慕涵都不要她碰你。把你攬在懷裏,捧在手心,哪怕是握在手心...哪怕,是掌控著你...”
一聲輕歎,竟將仇天驚醒了,仇天揉了揉惺忪睡眼,卻一把抱緊了夢琉璿。夢琉璿嬌嗔了聲,反而不去掙脫,心中宛如小兔亂蹦一般,伏在仇天臉上親了一下,羞得匆忙起身,打發著仇天回去睡覺。待仇天走了幾步,又將他喊住,歎道:“明日徑自離去吧,不要再來吵姐姐睡覺了。以後有空了,多來些時日...”
仇天睡眼朦朧,頭腦亦不甚清晰,應了聲,便回去睡了。屋頂亦閃過了一道黑影,輕歎道:“掌控?女人心啊...竟這般難料。小天堂堂七尺男兒,若是操之過急,若想高牆深院裏眷起來,哪那麼簡單。”
黑影歎了一聲,縮成蒼鷹飛撲之態,猝爾閃過,再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