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夕緊緊閉上了不願閉上的雙眼,淚花再不掖藏,傾瀉而出。
饒是華池見慣了場合,猶覺得後怕,心尖宛如巨物敲擊一般,欲碎欲裂。
忽然平白無故的一道藍光弧光拂過,竟將巨蟒的鋼鞭橫掃了回去,定睛一看,卻是宮商羽的折扇。
“好快的速度。”莫羽皺著眉頭,歎道:“恍如那道藍光一般的迅捷。隻是,為何又一種從未聽聞的輕功?莫非又是自創?”
宮商羽盯著仇天金色的伏虎拳,但覺看不順眼,卻不知為何。細細看去,那鱗甲早已碎開,隻是鱗甲下一層柔韌的膜堅如磐石,無論如何敲打,都不斷裂。宮商羽心情低落無處宣泄,運起了全身的力道,揮起精鋼扇斬了下去。與仇天拳勁交集,卻傳來一股心煩意亂乃至厭惡的錯覺。還未反應過來,隻聽砰的一聲,兩股力道無法融合,竟爆裂開來。仇天與宮商羽毫無準備,均被炸出了十丈之外,揉動著腰身,許久方才能動彈。
仇天氣急敗壞的罵道:“你這家夥不讓你插手,非要插手,原來是針對我的。兩敗俱傷,你得意了?”
宮商羽被他冤枉,本想解釋,卻解釋不清。有苦說不出,心頭也是大怒,衝仇天罵道:“倒黴星,掃把星,我呸。你自己與我的功法處在兩個極端,處處不合,能怨得了我?滾回家去重新學藝去吧。”
仇天本想罵他,卻見他五位侍女走近,妙齡女性之前,卻也說不出髒話來。怒哼一聲,一瘸一拐的衝嚇呆的虞夕走去。
華池卻喜出望外,盯著巨蟒的頭顱,歎道:“成了。”隨後一躍而起,直直衝到巨蟒蛇頭的末端三寸處,右手縮成鷹爪,直直的插進了巨蟒三寸之上與腦的彙聚處,猛的一擰。殘忍之狀,惹人毛骨悚然,慘不忍睹。
巨蟒亦慘烈的叫了一聲,一蹶不振,跌空而墜。
華池跳出了泥沼,衝巨蟒發出了些意念的控製,群蟒立即開始散開,不多時,獨木橋旁已空蕩蕩的,再沒有一隻蟒蛇盤踞。身後的眾位酩酊醉漢一一清醒過來,金髓盯著仇天幾人身上的血跡,又看了看滿地的蛇屍,不禁一聲怪叫,蒙上雙眼又睜開,如此反複,可笑之極。
涼風習習,已近夜間,眾人一一過了獨木橋,隻剩下華池與仇天幾人。
莫羽盯著巨蟒頭上的瘡痍,觸目驚心,撩起劍來便要斬了它。華池猛一起身,擋在他麵前,推回了半開的劍柄。莫羽輕輕抽出了龍泉,盯著華池的眼眸,盯了會兒,微微一歎,又將龍泉送回了劍鞘中。
華池臉上看不出悲喜,衝莫羽笑道:“不要殺生了,它已無威脅。”
莫羽扭過來頭,淡然一笑,說道:“但願,它不會再殺生了。”說罷意味深長的盯著華池,驀地走在了前頭。
華池不以為然,亦笑了笑,衝仇天與虞夕走去。虞夕精神受了太大刺激,這會兒方才慢慢恢複過來,冷漠如冰,不言不語。仇天緊跟其後過了獨木橋,卻忽然掉轉過頭,向後方走去。隻見閔誠謹衝杜巧巧吆喝了一聲,說道:“杜師妹,趕緊跟上吧。”
杜巧巧飛身而起,回頭看了看隱藏在夜幕裏的宮商羽,沉默依稀,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卻是仇天攔住了宮商羽,冷眼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何剛才兩股內力觸碰的時候,會讓人厭惡,會激起那麼大的衝撞。”
宮商羽挑起眉頭,傲然問道:“你又是誰?”
“仇天,杏花村人。”
“宮商羽,無可奉告。”
說罷宮商羽淡然一笑,追上了杜巧巧,奈何杜巧巧無意理會他,徑自向前走去。
正走到了一片月色朦朧的叢林裏,杜巧巧忽然放慢了腳步,轉身冰冷的問道:“你到底是誰呢?還不願意說麼?”
“巧巧,我...”
“算了。”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月暫晦,星常明。
留明待月複,三五共盈盈。
你不願說,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