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天皺著眉頭問道:“為何不能殺它啊?”閔誠謹與莫羽亦是一臉疑問,凝視著華池絕美的麵龐。
華池高深莫測的微微一笑,輕歎道:“馭獸之道,最倚仗的一個法則是----人非獸之本,而為獸之母,獸非人之本,而為人之發。能聽懂是什麼意思麼?”
幾人思索片刻,均搖了搖頭。一旁的金髓望著群蟒傻笑,穀唯修側耳聽他們的言語,奈何仇天刻意壓低了聲音,不讓他聽見。穀唯修聽了一會兒無甚收獲,四下望去,竟無一人可以聊天解悶的,正值瑟瑟清秋,滿麵蕭瑟,他禁不住心生悲涼,一人獨自望向了蒼穹。
華池輕歎一口氣,解釋道:“殺了一個被敵人統禦的野獸,敵人並不會因此而元氣大傷,因為獸對於人來說,並非本源,而是一根發絲。殺了統禦野獸的那個人,野獸並不會的因此而萎靡不振,相反更加嗜血凶惡。因為人對於獸來說,並非本源,而是它的恩人。”
閔誠謹低吼一聲,怪叫道:“好恐怖的邪功。如此刁鑽狠厲,隻怕世間無二了。”
華池依舊苦笑道:“正是它的刁鑽強大,才吸引了超過半數的華家人叛出醫道,投身華苕。馭獸而喪心,骨枯而功成,何其悲夫。這巨蟒,隻能生擒了。擒住之後,我再用馭獸派的法門把它控製住,然後,使出個連環控製。”
仇天撓著後腦勺,一臉愁容的歎道:“乖乖,殺都不易殺,何況是生擒?”
華池哈哈一笑,說道:“既然巨蟒貪酒,還怕個什麼。有你這釀酒的大師在,還怕它不上鉤?”
恰巧此時虞夕自木屋裏提來了幾個清洗幹淨的酒壇,仇天嘿嘿一笑,拎著酒壇一躍而起,在菊花遍地盛開的園子裏采摘著。他暗暗運氣,奪天地造化的偷天手當即運轉,四下裏菊花瓣紛飛,繞著仇天無風自動。仇天處在菊花叢裏,意氣風發,垂發飄飛,俊朗無雙。
忽然仇天喝了一聲,笑道:“杏花勝在甘醇,菊花勝在清香。真不知菊花釀酒,能釀出個什麼味道來。”說罷帶動著漫天飛舞的菊花搖擺,空手一揮,菊花瓣盡數收入空壇子裏,隻是力道控製的欠缺精準,漏出了不少。
虞夕與他一唱一和,嫻熟的揭來一塊舊布片,蒙在酒壇子上封住了口。
閔誠謹驚得嘖嘖歎道:“果真是釀酒的行家,隻是,釀酒不少需要三年五載麼?哪有這麼多的時間去揮霍?”
華池翹起嘴角,微微一笑,饒有趣意的盯著仇天,說道:“小天可是宗師級的釀酒工藝,既是宗師了,有什麼辦不到的?”
仇天也不謙虛,笑道:“若說釀酒,我們杏花村的酒算得上天下第一。如今我給他速成一把,雖說欠缺了些醇厚,騙騙大笨蛇卻是足夠了的。”說罷將酒壇丟在一塊空地上,依次打出了真火符與天雷符,又將疾行符壓在了兩道符的下方,最後一道酒神符扣在壇底,又加了兩道真火符,才算完工。
穀唯修遠遠望去,但覺玄乎,自個兒罵了句“歪門邪道”,卻又悄悄後退,隱去了身影。
虞夕看他嫻熟的動作,臉上露出了淡淡的懷念與感傷,卻忽覺得背後多了一隻溫熱的大手。扭頭一看,卻來是仇天安慰的眼神,虞夕微微側身,躲了過去。仇天想起了柳吟風與杏花村的玩伴,心生悲戚,也不再言語,撂下了一句“等十個時辰就夠了”,自顧自走到了泥沼一邊。
不知不覺,夜色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