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虞夕。
一個稚氣未脫的女娃娃,如一抹綠影,約莫十三四歲,左右腰間各一貝殼,背上背著滿滿的一個包裹。眨巴眨巴的眼睛裏水珠汪汪,惹人疼憐。
此乃酈姬。
一個風姿綽約的妖嬈少女,鉛華偏濃,舉措多媚。星眸汪汪,情深意長。一舉一動,撩人心動。
此乃杜巧巧。
一個錦衣少年,滿身珠玉,映襯著英俊瀟灑的麵龐,邪邪的笑足堪迷醉萬千少女。折扇輕搖,眼如星鬥,風流無雙。
此乃宮商羽。
忽然,幾人一起笑了,淡淡微笑,而沒有半分雜質。
幾個風華絕代的少年心笙激蕩,竟引來了青雲共舞,百鳥啼鳴。彼此的惺惺相惜,牽引著幾人心清氣爽,靈台空明。須臾之間,雖沒有修為的大漲,卻也盡去了奔波的勞累。
待幾人醒過神來,一時之間,矛盾盡凸現出來。宮商羽攬著杜巧巧衝邊緣走去,仇天與閔誠謹亦冷眼相視,邁步走向了莫羽與華池。
隻是這方寸之地,離得遠些,也不過十步而已。
莫羽身為名門首席,與杜巧巧是熟識的,她與蕭道彥之事,也略知一二。此時免不了尷尬招呼,莫羽卻不失大氣,笑了笑,似乎明白了七七八八,也不點破。
“華少俠,貧道與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師弟,閔誠謹。雖幼我幾歲,一身功力,卻不弱於我啊。”
閔誠謹向來不顧什麼禮儀節止,哇哇叫了起來,道:“師兄你又挖苦我!你一隻手,便能打得我翻不來身,又出此言,讓師弟我情何以堪啊!”
莫羽哈哈一笑,爽朗無羈,不以為然。
閔誠謹細細打量著華池,妖冶傾城的美貌,稍稍失神,半含妒意,暗罵了句美的不像話,笑道:“兄長可是華池大哥?”
華池暗暗讚了閔誠謹的俊朗氣質,與他隨意攀談了幾句。
華池又快步走到仇天身邊,結結實實擁了一下,捶著仇天胸口,笑道:“小天,三年不見,變化如此之大,為兄竟險些認不出來。學藝歸來,也不去找大哥痛飲一番,該當何罪?”
仇天耷拉著眉毛,一臉沮喪的孩子氣,叫道:“誰說沒去啊?自思緲山裏出來,便去了雲深山。沒想到你早已不在,連嫂子都不見了蹤影...”
華池聽他提起縭兒,心裏隱隱作痛,一邊走到高台邊緣,一邊解釋道:“如此說來,是為兄錯怪你啦。說來話長,這個中原委,待有空時與你長說!”
仇天知道他一片深情,低聲歎了歎,不再言語。
幾人放眼望去,雲霧稀薄,萬裏長空下層巒疊嶂,仿佛天下萬物,盡在腳下。又仿佛隻手擎天,隨心隨性,駕鶴西去。
龍吟聲起。
莫羽撩劍,輕歎道:“不畏浮雲遮望眼,自緣身在最高層!哈哈,願有朝一日,能像這天地靈根一般,屹立千丈,巍巍坦蕩。”
仇天嘿嘿一笑,湊了上去,接著道:“好啊好啊,這可是便宜了我和誠謹!哈哈,莫大哥隻管變作大樹,我和誠謹站在你頭上,自然也看得也遠了。”
閔誠謹輕哼了聲,不屑道:“要站你自己站,我自會登臨絕頂。”
酈姬下意識的隨他們瞭望,忽然怪叫一聲,鑽進了閔誠謹懷裏。
閔誠謹艱難的躲過了莫羽的戲謔眼神,哭笑不得,捧著少女的螓首,問道:“你又怎麼了?”
這姿勢,曖昧難以言明。
兩人口齒之間,竟不離半寸。
酈姬嚇得蒼白的臉上,暈出一抹紅霞,羞怯地說道:“我沒爬過那麼高的地方...以前爹爹帶我去天姥山玩,我...我都是閉著眼睛的。”
“天姥山?”
莫羽驚了一下,再一次打量著酈姬,久久不語。
酈姬卻不通世事,樂得拍手稱讚道:“天姥山上風景秀麗,好玩的東西尤其多。有劉阮遇仙的桃源洞、司馬悔橋等,還有祖上開拓的‘謝公道’。還有采藥徑、天姥橋。危岩下麵,還有好多水潭瀑布,水可清涼了。有虎哮瀑、龍吟瀑,有四角潭、大龍潭...到時候帶你們去玩,更奇怪更好玩的都有。”
莫羽輕輕拂拭著手中的七星龍淵,一抬頭,恰恰與閔誠謹對視。
相視一望,莫逆於心。
天姥山,臨江仙,墨家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