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誠謹一皺眉,又問道:“那,你可參透了第二層?”
“我已參透了第三層...不過,算不得身化萬千,化身一兩個虛影都累得要死。”
此言一出,閔誠謹口中塞了鴨蛋一般,怔怔的望著仇天,不知是嫉妒,還是驚歎。
這混小子,天資如此驚人!
“杜巧巧危險了。”忽然,閔誠謹麵籠陰翳,寒著臉喝道。
仇天卻不解意,一臉迷惑,問道:“杜巧巧的步法痕跡太重,隻是無法勝出。須彌步詭秘萬分,她未必會輸!”
自從巫人族出現,虞夕一直凝重的望著,眼神裏看不出悲喜。如今,她逐漸移開目光,與仇天解釋道:“巫人族茹毛飲血,生性暴戾。因為在山林裏傳承了千年萬年,日日與野獸廝打搏鬥,最喜血腥。每一個巫人族都是越戰越勇,浴血而戰,潛能才會激發。他們越戰越酣,他們的敵人卻越戰越寒。”
虞夕輕易不開口,說這麼多話,而且說的咬牙切齒,隱忍激憤。
奈何,仇天隻顧的觀看險局,一時疏忽了她眼神裏的恨,頭也不回,漫不經心的隨口說道:“哦,這麼說來,巫人族的都是真漢子真英雄了。”
虞夕苦澀一笑,不理會他,轉眼瞥向別處。
杜巧巧愈發無力,腳步也越發淩亂,漏洞百出。那金髓卻越戰越勇,全身肌膚,幾欲漲破,遍體的小傷口與疤痕,更顯可怕猙獰。隨著杜巧巧“啊”的一聲,分花戲蝶手竟被掐住了手腕,形如鬼魅的步伐,亦凝滯了下來。
杜巧巧不甘受製,鳳目含威,雜亂無章的掙紮著。金髓被他刺得遍體鱗傷,咬牙平止了痛楚,一聲怒號,把杜巧巧拋向了空中,任她摔落。
閔誠謹一時楞了下來,隻驚詫著金髓的力道,忘記了杜巧巧的安危。待到反應過來,暗叫不好,匆忙大步流星的趕了過去,卻聽到了一聲熟悉的聲音,倏爾停住。
“天生五材,化為五用。”
驀地,眼前數道彩帶飛過,宮商羽已先行一步。
須臾之間,宮商羽踏地而起,恍如離弦之箭,轉瞬疾行到了空中,輕輕安穩的接住了杜巧巧。兩人衣袂飄飄,回旋蕩落。
杜巧巧被他攬在懷裏,向上看,隻覺天旋地轉,那俊眉朗目不變。
宮商羽向下俯視,唯覺時過境遷,歲月滄桑,而翩躚的倩影定格。
秋風落葉,自有風情。
忽的咯噔一聲,落地方醒。杜巧巧一個鷂子翻身,脫離了方才迷情的窘境,回頭一望,宮商羽正癡癡的看著自己。兩人麵色均是一紅,又齊齊錯開了目光。宮商羽輕嗅著指尖的香味,兩指摩挲了一下,心神蕩漾,浮想聯翩。
這動作又被杜巧巧瞄到,又是霞飛雙頰,虹染兩靨。
“小天,上。”閔誠謹拔出赤鳳劍,氣焰高漲,劍意浩蕩,咄咄逼人,滿身的肅殺之氣,盤繞著寂寥湮滅的虛空。似乎承載了天罰,又似逆天而上,一劍斬天。
仇天倒不上前,遠遠打出一道道茅山符咒,為他助勢。
陰陽幻滅生天道,天道唯心轉陰陽。
仇天每打出一道定身符,閔誠謹便提劍揮砍,鋒芒仿佛無堅不摧,暗流湧動。仇天每打出一道天雷符,閔誠謹便握劍平刺,寸芒繚亂,星點明滅。
高山流水,何為知音?
符咒逞威,風雷震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