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誠瑾頓時來了興致,狡黠一笑,嘿嘿道:“好!還請師兄不要手下留情,隻要不打死,還能把我救活便是。”說罷,一聲鳳鳴,火紅色的劍應聲出鞘。
莫羽卻擺了個手,笑道:“師弟啊,還是改不掉這油嘴滑舌!若要比試,怎能在此地?”
“九石岩?”
“走!”
閔誠瑾眼中精光連閃,匆忙應允,兩人腳下生風,隱隱比鬥起腳力來,衝上了華山清風觀。
“他娘的,這一輩人,竟都像孫猴子一般靈氣十足,真懷疑怎生出來的!莫非...明朝人,都比我們這元朝的,天資聰穎麼?”
青山之後,一句嘟囔,緩緩飄了出來。
如此混話兒,竟是出自向來嚴謹的天劍之口,令人驚奇。
人間佛微微皺了眉頭,撇嘴哼道:“牛鼻子淨說混話兒!朝代變遷,天下易主,又與黎民靈智何關?”
地母也是一臉疑惑,望著天劍,不知何事令他羨妒至此。
天劍悠悠一歎,說道:“你倆隻看到這兩個清風弟子才智超群,卻不知其內秀,尤其是年齡稍大些的那個。玲瓏萬象心啊,你們可知,包括貧道在內,先師陳摶曾收了九個徒弟?”
頓了頓,繼續歎道:“但這九人,直到終老,卻無一人參透萬象心。”
“阿彌陀佛,我當是何事!為何你這迂腐老道也會口吐髒話,原來是你悟不出的功法,被一個年輕人參透了!嘖嘖,嫉妒心重,不得隨喜功德。”人間佛雙手合十,瘋言瘋語,卻是一臉的正經兒。
天劍大為惱火,翹胡子瞪眼,罵道:“老禿驢,你是不知玲瓏萬象心的利害!若貧道兩手齊用,各耍一套陰陽幻滅劍,互補互助,你那伏虎拳怎的敲打?”
地母與人間佛仔細思忖,估摸了其中利害,心底暗暗發涼,麵麵相覷。
卻聽天劍一聲長歎,又道:“那年齡稍小些的,竟孑身一人慢慢摸索,找到了先師陳摶參悟的天道。雖隻是摸到些門路,但日後,不可限量啊!這兩人,哪個都不在小天與慕涵之下,實在是人世英傑!”
地母聽到這兒,登時臉拉了下來,寒聲道:“你是說,老朽教出的徒兒,不及這兩人?梯雲縱,八步趕蟬,你哪次逃掉了須彌步的追趕?我那兩個乖徒兒,打不過,還不會跑麼?”
天劍臉上掛了些窘態,訕訕幹笑,道:“今日,既然來了此地,不如你我三人去看個究竟。瞧瞧年輕人的造詣深淺,也適逢其會,打點一下先師基業。”
說罷,一路狂奔,生怕遲了片刻。趕到九石岩,兩人恰拔劍出手,衣袂飄飄,臨風而立。
天,雲海無涯。
地,流水飛花。
人,風姿颯遝。
隻見,閔誠瑾率先挪動腳步,腳步虛劃了一下,手中劍意滔滔奔湧,從胸口處溢出,將自身籠罩在一片混沌裏,周圍黑白流動,懷陰抱陽,隱隱一道金光流轉其中。
宛如清湖的遊魚,暢快淋漓,渾然天成,全無阻礙。
金光帶動黑白兩色遊走,又將兩色凝為一體,奇妙萬分。不單單是莫羽,躲在巨石後麵的三才亦是驚詫讚許。
莫羽看他露出這絕技,疏眉一笑,大喝一聲,伴著一聲響徹山巔的清澈龍吟,手中劍,被生生從鞘裏震了出來。因莫羽一向大氣,為人低調可親,不願顯露風頭,故而隻帶了一柄劍,生怕被人知曉底細,惹來無數麻煩。
此時,他將劍鞘當做了另一柄劍,兩手各自揮舞,一手正八卦,一手反八卦,正向逆向兩個陰陽魚各自運轉,有條不紊,竟由一人舞出,如此分心而專注的武學...
奇異怪異,何堪道哉?
至此,地母與人間佛才算見識了玲瓏萬象心,嘖嘖出聲,驚得說不出話來。天劍則盯著莫羽的寶劍,呆立半晌,錯愕道:“你們二人且看那把劍,竟是七星龍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