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如一枝捆綁荊棘的柳條,孱弱的形容裏,似茹毛飲血不眨眼睛的荒獸。
多是劍走偏鋒,少了直來直去,一次次柔滑拂過,卻詭異難防,稍有不慎,便嵌入肌膚,劃出一道傷口來。
奇門八劍亦不是俗人,劍光閃閃,如電如虹,輕快穩重,將柳吟風牢牢困住,不慌不忙,不急於求成,隻是耗費他體力內息,隻待他精氣耗盡,順手擒拿。
八門金鎖陣!
油燈昏黃,秋風瑟瑟,不覺已過去了一個時辰。縱然柳吟風劍法犀利,卻奈何不了八人的緊密配合,他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正惴惴不安時,忽然想到了史書上的記載。
東漢末年,也是一位叫單福的異士,精通奇門遁甲,曾說出這段話來:八門金鎖陣,八門者: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如從生門、景門、開門而入則吉;從傷門、驚門、休門而入則傷;從杜門、死門而人則亡。此陣雖布得整齊,中間卻通欠主持。如從東南角上生門擊人,往正西景門而出,其陣必亂。
柳吟風當下劍身轉為直來直去,不再偏頗,從東南處的生門刺入,將自身送入八人的中心。
如此深入虎穴,若在旁人看來,定是羊入虎口,愚蠢之極。
奇門八劍卻當場驚詫,匆忙補向正西景門,卻奈何慢了一步。身處景門的,卻是第八劍,劍法最為下乘,柳吟風一擊不顧自身生死,從死中求生的絕境出劍,霎時便有了成效。
隻見那一把靈蛇般的利刃閃閃晃眼,劃在躲之不及的第八劍脖頸,登時令他血濺當場,氣絕而亡。
柳吟風身上雖因此多了一道傷痕,卻眉開眼笑起來,衝著剩餘七人冷笑道:“八門金鎖,隻需要一柄勇決的鑰匙。如今金鎖已開,你們無所依仗,柳某倒要看看,你們如何擒得住我!”說罷,提劍向七人揮去。
若隻談奇門遁甲,奇門十劍倒也果真是天資佼佼。剩餘七人並未慌亂,反應極快,立即成了一套新陣。天樞、天璿、天璣、天權四星成鬥魁,玉衡、開陽、瑤光三星成鬥柄,遙相呼應。
恰是七星北鬥陣!
卻被柳吟風橫插直入,自鬥柄處挑開,一劍刺入瑤光,七星陣頓時破開。
柳吟風麵露不屑之色,冷笑道:“七星北鬥陣,北極星以主驅奴,世人哪個不會破?我先前便說過,十麵埋伏所向披靡,若單單少了一個,九子連環陣亦是極難攻破。如今...究竟依仗著什麼?”
剩餘的六人麵不改色,又成一陣,卻被柳吟風幾劍挑開,當下又是一人斃命。
“六丁六甲?哈哈~當年我與教主共你湊成六丁六甲之數,一共一十二人,如今你這丁甲一身,如何能使得出來?接下來,便是五虎群羊麼?五虎群羊散漫偏頗,根本不適合圍攻,你又當如何?四門兜底?倒可以試試。”
說罷一聲狂笑,一身豪氣,更有卓爾不群的飄逸,好似當年風度翩翩,白衣勝雪的男子又回來了。
當真是軒轅戰器重,也是極信任的人!
“一群廢物,全都給我滾出去。”隻聽一聲悶雷般的吼叫,剩餘的奇門五劍心生冷顫,呆立原地,腳步卻挪不動絲毫。
忽然外麵快步走來一黑衣男子,鷹鉤鼻梁,目光如電,不是楊曌又是何人?但見他手指微蜷,生生砸碎了帶頭那人的天靈蓋。其餘幾人麵色一凜,帶著恨意,緩緩走了出去。
楊曌回過頭來,卻發現柳吟風已不見蹤跡。
唯一的出口,是內室,當是一條死路。
楊曌冷笑一聲,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