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千嶂望著三才,眉頭緊鎖,已打量了許久。為何幾人功力平平,卻知悉五十年前的事,莫非與陳摶甚有淵源?念及此處,往事如煙,無窮的怒意與恐懼,如洪水般湧來。
一時費解,又把握不定,華千嶂任由手下弟子出去試探,未加阻攔。
年輕人左腿前邁,右腿跟了半步,兩拳一前一後,如惡虎出洞之勢。忽然一躍而起,落在天劍身前,目光炯炯,卻多了一分凶惡殘暴。一拳既出,剛勁有力,打出了虎拳的威風凜凜。
天劍不躲不閃,一掌揮出,卻蘊含了陰陽變數。頓時拳勁盡泄,來人如陷泥沼,稍一掙紮,隻聽一聲慘叫,已倒飛了五丈之外。那年輕人麵露恐懼,吐一口血,便倒地不起,生死未卜。
地母一聲惋惜,憐憫的望著地上的男子。
華千嶂內心卻是翻江倒海,波瀾四起,陣陣後怕。隻是一掌,憑空一掌,迅雷不及掩耳,單憑溢出的氣勁就能將人擊飛。這種內力外泄的本事,二流高手皆可,隻是無法做到如此利落。
天劍腳不沾地,傲然前行,負手而立,在華千嶂前方一丈處停了下來。冷哼一聲,質問道:“貧道問你,山外那座死村,是不是馭獸派所為?”
眉目肅然,盡顯仙風道骨。
一身正氣,堪稱劍中帝王!
華千嶂心頭一凜,自知今日必不能善了,內心深處的驕狂本性,頓時顯露出來。隻聽他冷冷一笑:“是在下所為,又當如何?前輩既是陳摶故人,自然也是摒棄了五十年前的約定吧?”
“阿彌陀佛!”
人間佛悲歎一聲,一步一步,好似瘋癲,踉踉蹌蹌迎了上去,衝他喊道:“世間規矩,和尚我是想守便守,想罵便罵,方得自在法相。陳摶那活了幾百年的老兒,縱然困得住和尚,殺得了和尚,他能管的了和尚麼?無知小輩,爾敢屠害村民,可敢應戰?”
華千嶂看他步履蹣跚,走路跌跌撞撞,與天劍差之千裏,頓時小覷了他。陰沉著臉,思索片刻,衝人間佛回敬道:“怕你這癲狂和尚不成?如此出家人,倒也有趣。”
人間佛怒吼一聲,如風馳電掣,一拳破空而出,氣如洪波,直直敲在華千嶂胸口,口中仍怪叫道:“呸呸呸!真該教訓。你佛爺爺何時成了出家人?和尚從來入世廝混,何曾出家?”
華千嶂虎軀一震,大駭之下,匆忙擺出巨熊揮掌之態,迎了上去。
這一刹,好似血肉之軀,撞上了八百斤的巨錘。
華千嶂連連後退,將湧到喉頭的腥甜氣血,硬生生咽了下去。而後畏懼的望著人間佛,捂著胸口,不再說話。卻是天劍又立威嚴,以手為刀,以指作劍,比劃兩下,頓時三尺劍氣淩空而出,將華千嶂身後的隨從盡數誅殺。
“你...”華千嶂氣得口齒不清,氣血上湧,又是一口鮮血噴出,踉踉蹌蹌,幾欲跌倒。卻又緩了緩心神,衝五人恨恨說道:“馭獸派已逐漸凋零,氣機盡喪,不似早日威名。幾位前輩,咳咳...不要仗著功力深厚,欺人太甚了。”
地母不願惹些殺戮,此時聽他所言,卻再也按捺不住,冷喝道:“若我等欺人太甚,村中婦孺老者皆被殺光,男男女女無一存活,這叫欺人太甚麼?”
華千嶂一時理虧,無話可說,憤懣不已。忽然,又一聲冷笑道:“當年,陳摶設立兩大奇陣,封鎖雲深山。當日他便說過,若有華家人衝破牢籠,當是天意。屆時,定不再插手馭獸派的興亡。如今我華家一位英傑破了兩大陣,走出雲深山,莫非幾位要反悔不成?若是言而無信,隻怕連睡仙的威名都要被抹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