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狗娃子,今年十七歲了,出生在個叫做房姥的山村,本來家裏的情況還可以,上有父母,下有弟妹,每年收獲的糧食在交齊租子後,就隻剩下些還不夠果腹的口糧,不過還好,加上一家人做些工倒還勉強能過活。WwW COM
但一切隨著自己被黃老財派出的人抓了丁後,都變了。不知道家裏少了我這個主要勞力,該怎麼過日子!
以下是我加入麻栗坡民團後,第一次執行任務時的難忘經曆。
……
四月一,我們兩個班一行人奉命從麻栗坡駐地出護送一支由十匹騾馬組成的走私馬隊,走道去往了河口。準備用一個星期時間,在那裏賣掉貨物並返回麻栗坡。
這日氣晴朗,氣溫也很適宜,雖然仍顯的有些悶熱,但比一般要好上許多。這是馬隊踏上征途的第三,也就是還有四,我就可以回到麻栗坡,獲得完成任務的獎賞並請一假,回家看看親人們了。
這兩每當一想到這,我的心就忍不住“撲通…撲通…”劇烈的跳動起來,思緒更是早以飛到了家裏院子中的雞籠上。不知道今年母親能養活幾隻雞。
“哎嗨嗨,山梁梁上跑白馬馬哩,炕台台上睡尕妹妹哩,馬兒下了個騾駒子喲,尕妹妹生下個狼羔子嗷嗬嗨……”
“狗R的,驢倌一大早就號喪呢,狗娃子,去前麵告訴他,再嚎那騷曲老子就把他的狗嘴給撕爛。”
連長怒火中燒地指派我去製止驢倌吼騷曲,擾人清靜。
“是!”我背好還是以前老湘軍時期的鳥槍,快步抄到隊伍前麵,隔著十來米的距離搖指著一個黑黑瘦瘦的中年驢倌,放開喉嚨笑罵道:“驢倌,別再嚎了,再嚎我們連長可要撕你人了!”
驢倌不是本地人,乃一年多前,帶著一個傻傻的婆娘,不知道從那個疙瘩角落流落到麻栗坡的。
驢倌沒有理會我,仍然在那自顧自的高聲唱著他那宛如狼嚎一般的山歌:“哎嗨嗨,窮人窮到肚子裏,喝口涼水充饑哩,光棍光到心裏頭,摟著枕頭當婆姨哩……”
我一臉氣憤的來到驢倌身後,這時馬幫的人馬已經走到了一處下坡處。
先叫了他一聲,可他到好,愣是假裝沒現我,於是我便抬腿衝著他的屁股準備給他一腳,打算好好提醒提醒他。結果,還沒等我的這腳踢出去,他猛然一下回身,伸手想抓我的腿腳,我當然知道他的那一套,隻要抓住我的腿腳猛力上一掀,我便會摔的四仰八叉,非常難堪。
“哈哈……子,你還嫩著呢!想踢我,記得下輩子在我前邊投胎。”
“啊!”嘲諷的話尚且沒有完,便聽驢倌怪叫一聲。
還好,我及時收回踢出的腿,避開了驢倌的手,他撈了一個空,身子趔趄一下,從大開的懷裏掉出了一個大大的白麵饅頭,順著坡道朝下滾去。
“娘的。”叫罵一聲,驢倌連忙傾身追了上去。
“哈哈哈哈。。”一旁的人,看到驢倌害人不成反到失了把米,大都譏笑了起來。
“老驢倌,你這是怎麼了,連個娃娃都搞不定,是不是上次回去被你家婆娘掏空了,到現在都還沒恢複過來呀!”
嘿嘿嘿嘿!我也忍不住,跟著起哄的人們憨笑了起來。
嘣。。。
一聲清脆的槍響,打斷了嬉笑著的人們。
怎麼回事?
我走了兩步,順著傾斜的坡道看去,見到的情景把我給嚇蒙了。
我想下去看看,又想跑回去叫人,可是我的腿軟得像二娘擀的麵條,撐不起身子。我麻木了一樣趴在崖畔上呆呆望著,坡下麵驢倌那沒了腦袋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