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將我領出門外後便鬆開手,往回走的路上再沒有理會我,我也隻好在她身後默默跟隨著。一路上的氣氛沉悶而又詭異,我猜到額娘是不高興了,但又想不出自己哪點做得不對。唯一能肯定的是,這與我絕對有關聯。
邁進前廳,還未等我站穩腳步,屋門便被碧芙闔上,室內突然暗淡下來,我疑惑的看了看額娘怒意未消的臉,見水蓮也低下頭便知此事不妙,難不成額娘要在阿瑪之前問罪於我?也許這正是一出苦肉計,自然在額娘這裏我嚐不出太大苦頭。
“凝嶽!你過來!”
我遲疑的凝視著額娘的眼,在那裏已看不出任何的和善柔美,身子卻再也不敢向前,莫名做著無聲的反抗。
“怎麼,聽不懂額娘在說什麼嗎?”額娘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如今你可真是長大了,都敢不聽額娘的話了!”
“額娘……額娘別生氣,都是雪兒……是凝嶽不好,沒有即刻回來。但是,但是……若不是凝嶽守在那裏,恐怕妹妹會有生命危險……”我小心謹慎地答著,指望額娘能念在我救人一命的份上,不去計較過多。
“是啊,幸虧有你這個妙手回春的能人在場,可額娘想不通,你一個不到八歲的女娃,怎麼比我這個做過母親的人還要明曉生產之道?我看你不隻是明曉,簡直是精通,不然怎能大夫和穩婆都要聽你的指使!我看我這個女兒還真是不簡單!”
“額娘,凝嶽隻不過……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自從你來到完顏府,可沒有任何人傳授給你此等醫理,也沒有任何人生兒育女,你怎麼解釋今日的言行?”
原來,額娘這是討伐我來了,額娘的話語也並不為過,就算這完顏府年年有人生產,尚輪不到我一個小孩子如此通曉孕育之道,我的做法確實過於突兀了。左思右想,必須給找到自己一個合理的理由,良久我才開口道:“額娘,這都是凝嶽不好,其實……”話音未盡,我便嗚咽起來。
“雪兒,你這是做什麼?額娘這是委屈你了?”額娘最是見不得我哭,說罷又拉起我的手,將我待至她身旁坐下。
聞及額娘的語氣有了輕緩之意,我的心的落了下來,於是繼續委屈的口吻說:“雪兒此生也無法忘記曾經給額娘帶來的傷痛,自那時起便悉心研讀這方麵的書籍,雖然看不大懂,卻隻希望能幫助到額娘,彌補曾經的過錯……”
額娘杵了一下我的腦門,說:“喲,原來雪兒是為了額娘,但你一個姑娘家學這些做什麼,額娘的事自不用你操心……”
“額娘,您的事就是雪兒的事!”我在額娘的懷中蹭了蹭,換上撒嬌的口吻:“雪兒自知道學習這些有礙自己的顏麵,但如若在關鍵時刻能幫助到額娘也是好的……”
“不過,你今日也算是立了功勞,如若不是你指點穩婆,你小額娘和她的孩子性命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