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塘邊荷曲(2 / 2)

前幾日瑞天來監督我學習,見我字練得已比同齡人好得太多,就問我要不要學學別的。

學畫,那樣揮毫展墨,恐怕光是汗水就能把宣紙浸透;學棋,我本來對圍棋就一竅不通,要是讓我輸得慘淡,恐怕連心都長痱子了!我思來想去,還是學琴更能平複我日益焦躁的內心,便跟哥哥說,我想學古箏。

第二日,瑞天就抱著一個古箏跑進我書房來,說是精心幫我淘換來的。古箏的麵板和底板采自上好的桐木,琴頭和琴尾選用的是紅木,采用挖嵌工藝,分別以玉刻上蓮花與荷葉,琴頭一株淡粉嬌蓮,琴尾兩片碧玉蒲葉,遙遙相應,幽香襲來,給人一種高潔端莊的氣質風韻。一看便知這琴價值不菲。

我一見這箏上的蓮花,便覺神清氣爽,此箏雖產自清代,倒是比我以前使用的古箏講究多了,沒有大批量製作的呆板,徒留精雕細琢之靈韻。我用指尖在琴弦上輕輕滑過,幽幽之音傳入心底……

古箏,是我前生最愛的中國古典樂器,隻因它是最純粹的樂器,就算沒有任何樂理功底,隨意的撫弄也可奏成一曲佳韻,我喜歡它能成全每份隨意,滿足小小的愜意。

我要好好練琴了,我要在生日那天給額娘一個精喜,更要讓羅察對我刮目相看……

夏日午後,外麵淡淡雲層遮著驕陽,有陣陣清風拂過,竹葉被風撫弄的窸窸窣窣作響。望向窗外,感覺甚是涼爽,我實在受不住屋子中的沉悶,便命仆人幫我把箏搬到室外,感受這夏日的美好。

我的小閨房,離額娘的寢室不遠,周邊的景致自然也好。走出不遠便是府中的小荷塘,隻可惜時日還未到,塘中多是含苞待放花骨朵,隻有星星點點的淡粉掩映在碧玉之中。

不過這並不掃興,隻要有蓮花,便是美景之所在。我找了快小石凳坐下,命人找來茶幾放在我前方,準備撫琴而鳴、寓情於美景之中。可我的手實在太小,五指伸開都扣不住一個音階的五根弦,待五指費力的遊走在“宮、商、角、徵、羽”之間幾個來回,才找好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腦海中浮現的旋律不是應景的《荷塘月色》,竟是《好一朵美麗的茉莉

花》,的確,那首曲子也是我初學時的最愛呢,自然是銘記於心。手才一撫上琴弦,便下意識的按照音律將那一首清新淡雅的曲子撥掃出來,自是這印在心中的東西,無論身處何地,都會本能般的反饋出來。

曲子緩緩由指尖彈出,伴著微風習習而來,仿佛那荷香都已經揉進了這美妙的音律,縈繞在這份難得的雅韻之中。我不由閉上了雙眼,肆意的憑感覺用指尖將情感傳遞於古箏之中。心中自有琴,心中似有情,琴情交映,脈脈融於心……

一曲終了,我卻還沉浸在那漸逝的餘音中,執著的讓那份美感在心中蕩漾。我不想睜開眼,想脫離那塵世,徒留在自己的神思中徘徊。

“哈哈,妙,妙!”隨著一陣掌聲襲來,我的思緒也隨那餘音、箏韻一同消失得了無蹤跡。心生惱怒之意,我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待睜開眼睛,卻對上羅察那滿含欣賞的眼眸,我眼中的怒意瞬時被喜悅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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