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微微一笑，但他的笑聲卻從他貼著我耳畔的胸膛傳來，震得我的心也像共鳴一樣，心律不齊微微發抖，我抬頭看著他，以小孩子最單純無邪的眼神看著他，他卻看向羅察，說：“羅察大人，不知我可否認你的女兒作妹妹？”
妹妹？四阿哥認我做妹妹？甚好，做了他的妹妹自會受他蔭護，想來這個名為“妹妹”的身份是最好不過了！我向羅察投去期許的目光，但他並不看我，他根本不會在意我的想法，何必要理會我的目光呢？
隻見他眉頭微微一蹙，仿佛在思忖著什麼，隨即又轉為笑臉，回四阿哥的話：“四阿哥，小女雖是正黃旗滿人，但畢竟不是皇族血脈，怎可與四阿哥以兄妹相稱呢？不如……”隨後又換上思忖的麵容，歎道：“等小女再大些，我將她送給四阿哥可好？能在您身邊做個侍女，幫您研磨執筆、整理書畫也是好的！”
正黃旗，原來這完顏氏還是正黃旗，正黃旗屬上三旗，身份地位自然是差不了。說到皇族血脈這等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不禁想到我是個來路不明的“野孩子”，高貴血統沒有，確實不配當皇妹。我又想得簡單了，四阿哥貴為皇親貴胄，隻有皇帝有權利欽點身份、親戚關係，賞下爵位。康熙帝不認下我這幹女兒，我怎有資格當皇女？四阿哥哪有這權利認妹妹，豈不是拿我尋開心。
可是羅察這又是什麼意思？非要把我培養成他兒子瑞天那樣嗎？
兒子是皇子的伴讀，女兒是皇子的侍女，偏把子女都培養成奴才命！
我心中不爽，雖然是四阿哥的侍女，卻也是伺候人的活計，別說再長大些，就算我嫁了人也不想去伺候公婆，羅察還真是忍心！我的心微涼、悲戚，看來這個阿瑪還真不大疼惜我這個女兒！
“羅大人此言差矣！凝嶽如此嬌巧可人，怎麼能讓她降下身份做我的侍女呢？就算我疼惜凝嶽，不讓她做得太過辛苦，但終究也是個婢女下人呀！”四阿哥話語停了一停，看了額娘一眼，又緩緩道：“何況福晉不一定舍得呢！還是做我胤禛的妹妹更合體些……”
四阿哥倒是聰明人，知道額娘最心疼我，此時提到了福晉，我這才想起額娘在身旁矗立已久，便道：“四阿哥，我額娘身子近來不大好……”
四阿哥聞此，給額娘賜了坐，我不由轉頭看向額娘，卻見她虛坐於椅子上，溫婉端莊。隻見她一臉的憂愁，顰眉微蹙，眼睛始終盯向我這裏，緊張之中帶著不舍。
額娘肯定是不滿意阿瑪的安排，隻可惜廳堂之上，夫君在，婦道人家不可多說什麼。但聞及四阿哥的話，似乎是正中她下懷，又微微頷一下首，麵色舒緩起來。
“這……”羅察見四阿哥如是說，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更是沒理由回絕他的好意，便立起身，抱拳鞠躬，顏麵上盡是笑意：“那羅察就代小女先謝過四阿哥了！”又看著我道：“凝嶽，還不快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