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呼吸一下子窒住,整個人進入高度戒備狀態。
張鴻光雖然還坐在那裏與對方你來我往的拉鋸式談價錢,但他按捺不住地頻頻向門口張望。
三四分鍾後,像是對對方的扯皮不甚滿意,他尋了個借口匆匆掛線,剛把手機揣回口袋裏,門外便傳來江昊天引領不速之客進來的招呼聲:“爸,請!”
語氣裏盡是禮貌與尊敬。
我怔怔盯著看,手腳不自覺地僵繃了,隻見江昊天率先進門,接著是江嶠、薑平,而張鴻光已恭恭敬敬垂手垂眼侍立到一旁:“董事長好。”
江嶠掃了他一眼,倨傲地微微點頭,一言不發隨江昊天走向待客沙發那裏,猶如君王臨朝般坐到首位的單人沙發上,江昊天坐到他對麵。
張鴻光過來侍立在江昊天身後,薑平負責斟茶遞水的工作。
辦公室裏的氣氛都快要凝結成冰點了,除了薑平侍奉茶水弄出的一點聲響外,簡直可以用一根針掉地也能聽到來形容。
等薑平把茶水一一送到父子二人麵前後,江嶠猛地一抬眸,以權威式的目光劈向江昊天:“讓他們出去!”
江昊天冷眸對他,臉上無波無瀾沒有絲毫的怯意,薄唇抿成一條線,慢慢抬起手向後一擺:“鴻光,薑平,你們倆照我說的去做掃尾工作。”
張鴻光和薑平異口同聲應他,默默去辦公桌取手提電腦。
江嶠死死盯住江昊天,沉著臉開口:“先停下,什麼都不要做!”
“好,照爸爸你說的做。”江昊天淡淡挑眉,然後側過臉傳令:“你倆先出去等我指令。”
張鴻光和薑平放下已捧在手裏的手提電腦,空著兩手向他們躬身行禮,雙雙離開。
江昊天等門一關,便清寒如冰道:“好了,爸,您有什麼吩咐請盡管說。”
“發生並購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不通知我們,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父親嗎?”江嶠嚴厲道。
“爸爸,您先別急,讓我慢慢解釋給您聽。”江昊天淡定自若的道:“換位處之,您也會像我這麼做的。”
聽了這句話,江嶠嗤之以鼻,他冷冷盯著江昊天卻也不打斷。
“您夾在老婆娘家與次子之間有多為難我怎會不知道?我是深思熟慮之後才決定先不告訴您的,而且我的盟軍們也有這樣的顧慮,你一旦摻和了還會有好戲演嗎?為了大局以及盟軍們的利益,我隻好這麼做了。”江昊天侃侃而談,單肘擱在屈起的膝蓋,一副坦誠以待的樣子。
江嶠老臉緊繃,啞聲質問:“你為了盟軍的利益,而罔顧家族利益?荒唐!這件事你明明做錯了,還想推得一幹二淨?!”
江昊天迎視他的眼神,淡然沉靜地據理力爭:“先把敵人打趴了再跟他討要最大利益,這是您二十年來耳提麵命授於我的至理名言,爸,我今天是照您和爺爺當初教的來做。”
江嶠雙眉狠擰:“好!既然你口口聲聲說照我教的做,那你現在把手頭鄧氏的股份全部交給我來處理。”
江昊天看著他,好一陣子才道:“我手頭的鄧氏股份並不多,隻有幾萬股,您要拿去。”
江嶠臉色轟地漲紅,手掌猛地拍落茶幾麵,那聲響震得天花板都快掀掉了:“混帳!你居然敢跟我來這一套?!我不管你手頭有多少,反正鄧氏股份和你的盟軍吃進多少通通都得給我吐出來!”
“對不起,我做不到!”江昊天不容置疑的斷然拒絕。
江嶠不敢置信地死死瞪視他,眼底的利芒越積越犀利,他厲聲道:“江昊天,你有種再說一次!”
“……對不起,爸。”江昊天猶豫過後終究是道了歉,可是下一秒他又緩聲說:“但是,我還是那句話,做不到。”
聽到這裏,我的心緊緊揪著整個兒提到嗓子眼了,感覺這是要出事了。
果然,江嶠驀地站起身,握緊了重沉拐杖的手雖然劇烈顫抖著,卻也快如閃電般掄起,朝著完全沒有防備的江昊天背上大力揮落。
嘭地一聲響後,江昊天當場慘烈的痛叫出聲,後背無措地挨了一杖,他高大身軀被杖打得踉蹌撲前,虧得他雙手及時撐在茶幾麵才上算穩住了身形。
他狠狠的盯著江嶠,死死忍著疼痛站穩。
當江嶠第二次揮動拐杖打過來時,江昊天已經有了防備,伸手抓住,狠狠用力一送,江嶠蹬蹬蹬往後倒退好幾步,差點一屁股坐地上。
他倆的助理和各自保鏢們臉色都是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