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走回奶奶的病房，我掏出手機飛快撥號給張鴻光。
張鴻光很快接起：“墨小蝶，你在省醫是吧？我正趕去找你。”
“不，你到附近的麥當勞來，東西我拿到手了。”
我讓陳姨告訴我那個打雜阿姨的帳號，給她打了五萬酬金，要給陳姨相同的酬謝時，她說什麼都不要：“薑平先生每個月給我的薪水已經很可觀了，我的職責就是來幫你和照顧你奶奶的。”
我到了醫院附近的麥當勞門口，一輛奧迪滑停在路邊，降下的車窗玻璃裏有一隻手朝我招了招。
我會意的即刻奔過去，確定駕駛座裏的人是張鴻光，便拉開副駕坐進去。
奧迪迅速啟動，駛入繁華城市的車水馬龍裏。
我把錄音轉發到他手機裏，道：“我沒聽過這內容，你拿去聽聽看有沒有用。”
“是你潛進病房裏錄到的？”張鴻光驚問，轉過頭盯著我。
“是的。請您看著前麵路況，我不想出車禍。”
“哦。”張鴻光移開目光，看著路況，邊開車邊道：“謝謝你，墨小姐。”
“不用謝，這是我欠江昊天的，我必須還他的人情。張助理，請你不要和他提這件事，我不想讓他知道。”
張鴻光猶豫了一下，終是點頭：“好的，我會讓薑平掃清一切手尾，墨小姐，你能不能將錄音的經過詳細告訴我？”
我三言兩語說了經過，請他讓薑平獎勵一筆酬金給那位陳姨。交待完，指指路邊要他停車。
張鴻光抿緊唇，沒按我說的停車，雙手穩穩地握住方向盤目視前方：“墨小姐，我知道你討厭我，因為上次我對你說過那樣的話。”
我苦笑道：“沒有，張助理，你誤會了，我不會討厭一個忠心耿耿守護在江少身邊的下屬，相反我很慶幸他身邊能有你這麼一位敢於直言勸諫的忠臣。”
張鴻光握緊方向盤的手骨節泛起青白色，將車速放緩，輕輕刹停在路邊。
我第一反應是去推車門，張鴻光飛快伸過手按在我肩上：“墨小姐，我有話要說。”
我驀地側過頭盯著他的手，他像被蟄了一下，訕訕縮回了手。
“說什麼？”
張鴻光沉思了一下道：“你可能不知道，你是江少的那根軟肋。”
我身子一僵。
他誠懇道：“我跟著他九年了，從來沒見過他這麼看重一個女人，所以我很難相信，隻覺得他瘋了，起碼是暫時瘋了，還破天荒的不肯聽我勸。”
我有些心亂。
張鴻光話鋒一轉：“墨小姐，請容許我說句實話，你已經淪落風塵了，就算現在在模特圈正常發展，可你不管怎樣都無法和江少匹配，江家很複雜，人心險惡，江少所處的環境很危險，沒有你影響他決斷的話，他可以遊刃有餘的掌控一切，可你的出現，擾亂了他所有計劃。如果你不離開他，不但你會有生命危險，他也將陷入最危險艱難的境地，他布下的每一步棋局，都會被打亂。你對他的幹擾太大了。如果江少和孟小姐結婚或者訂婚，就能獲取江董事長的支持，把江氏集團的大權交給他，那麼江少就能手握江氏和江雪兩大集團，打造成無可匹敵的南北商業帝國，成為國內當仁不讓的第一。反之，如果他放棄和孟小姐或者米娜這些背景最雄厚的女人，執意和你在一起的話，江董事長就會對他下手收權，必要時，甚至毀了他也在所不惜，因為他早就擔心無法控製江少。而孟爺等人，也絕不會放過江少的。這就正中江大少和二夫人下懷，他們就能趁機與這些人結盟，反戈一擊，置江少於死地。我懷疑這次的並購案，就是大少和二夫人指使娘家人串通其他極大集團聯手謀劃的，想摧毀江少的防線，謀取江雪集團。”
說完這一大段話，張鴻光深深透了口氣，似乎這些憋悶在心裏已經很多天。
我沉默著，實在想不出該說什麼。
張鴻光歎息道：“我怎麼勸江少都不聽，近來他還有點嫌棄我了，隻帶薑平出行，把我留在公司裏坐鎮管理，還好薑平是我表弟，問他和江少去哪了，他都會一一告訴我。不是每個女人都適合豪門詭譎凶險的生活，墨小姐，愛情也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不是嗎？在不對的時間遇到身份不對的人，你覺得會有好結果嗎？隻怕你和江少都有可能將性命搭進去。”
我重重呼了口悶氣，側過頭看他，澀然一笑：“我沒有不肯離開他……張助理，我已經很努力了，我讓你別告訴江昊天是我錄的音，就是不想他有錯覺，覺得我對他也願意冒險付出什麼，然後彼此再牽扯不清。我其實一直想躲著他，再也不要見麵。”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江少不會輕易放開你的，隻能你來徹底遠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