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內侍衛追逐沈二?
能出於什麼緣由?她能夠想到的,也僅僅是沈思安同花清越翻了臉。
可是,他們又怎會翻臉?
那兩個人,難道不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麼。
不再做片刻停留,步天音輾轉回了步府。
她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過不了多久,花清越便會發現她回來了。
步名書被禁足,此刻正在院子裏發呆,落日餘暉散了一大片,他站在夕陽裏,已形銷骨立。
步天音心中泛起一陣酸楚,十分心疼。
步天音走過去拉住他手臂,低聲喚道:“爹。。。”
步名書似乎不防她突然出現,麵色微變,過了好久才確定是她一般,震驚道:“丫頭,你回來了?”
“嗯,爹,我回來了。”
步名書抬起手摸摸她垂在身側的長發,她發絲有些淩亂,神態十分疲憊,應該是快馬加鞭不分晝夜的趕回來的,步名書更是心疼,麵上卻故作鎮靜,忽然變了臉色,沉聲道:“丫頭,聽爹的,快離開這裏!”
“爹,你放心。”步天音握著他手臂的手緊了緊,道:“花清越不會把我怎麼樣的,我也照顧得好自己。”
“花清越欠天風的,欠四叔的,欠南織的,欠咱們步家的,欠我的,我統統都會讓他還回來。”
步名書聞言臉色沉得更厲害了,他幾乎就要把她往外推去,神色有些震怒,生氣卻全是為了她好:“步家嫡係僅你一脈單傳,你不能有任何事情。爹雖然當初為了保住步家曾把你推出去過,但是爹心裏永遠留給你最重要的位置。丫頭,聽爹的話,離開這裏,永遠不要跟皇上作對!”
那日花清越親自來逼死張子羽,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也正是那一次,他才知道那位年輕的太子有多麼的心狠手辣。
他不想他的孩子受到他的傷害,他寧願她永遠離開這裏,父女永生不再相見。他也不願意她出事。
步名書態度堅決,就差放狠話轟她出去了,步天音自然知道他心中的擔憂,她安慰道:“爹,我此時離開怕是已經來不及了。”
“但是我不怕曾經的太子殿下,更不怕如今的皇帝陛下。”
“我說過,他欠我們的,遲早都要還回來。”
步名書態度堅決、神色堅決:“離開這裏,丫頭,就算爹求你了……”
“爹,我會保護好自己,也會保護好你。”步天音鄭重道。
步名書看著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看這樣子,就算他再說些什麼也不能改變她的想法了。
比起步名書的殫精竭慮,步天音反而有些淡定的遊刃有餘,她還跟他一起吃了晚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宮裏突然來了人。
沒有任何疑問的,步天音同他們進了宮。
皇宮。
富麗堂皇。卻由內而外的透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步天音臉色微變,好似察覺到了什麼。
按說皇宮這樣的地方有九龍之氣,就算起不到什麼真正的作用,也算得上是光明廣大。
可是,怎麼會無端的透著一股陰冷?
冷。就是冷。
九龍之氣都壓抑不住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步天音思忖著,腦子快速的轉著,忽然想到了一個令她都無比驚訝的可能性!
她記得,很早之前,她就發現了花清越身上另外一種力量。
強大而陌生。
似乎跟籠罩在皇宮的氣息不相上下。
她隱隱猜測到,花清越可能成魔了。
她不由得有些焦急起來。
麵對花清越,她已經是膽戰心驚了,麵對一個可能已經成魔了的花清越,她更加有些無措。
不行。步天音,你不能害怕。
她在心裏默念了好幾遍,才漸漸變得自然起來,呼吸也平靜了。
引路的太監將她一路帶到了一處陌生的宮殿群,這裏的房屋寶頂都是碧色的,之前她很少進宮,更從不知道宮裏還有這樣的建築。
那太監半推開一處殿門,對步天音彎腰道:“奴才就送到這兒了,陛下說讓姑娘自己進去。”
步天音點點頭,暗自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推門進去。
殿內,一片陰冷。
她已經暗中聚起了靈力,可越往裏走,反而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終於,她停了下來,驀地抬起頭去看殿頂。
這裏的殿頂高大而平直,不同於北野望的水晶宮,都是拱形的殿頂。
而此時此刻,那些平直的線條上,竟然懸掛著一把一把精致的扇子。
那些美麗的扇子如此的眼熟。
因為每一把扇子上都寫著她的名字。
一樣的清秀字跡。一樣的情深似海。
這些,竟然是當初掛滿了雲長歌房間裏的桃花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