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可以......說這種粗話。
裴湄一時怔住,連準備好了的一番教訓她的話都沒了下文。
步天音緩緩起身,欺近她的身邊,慢慢道:“我跟他的事情輪不到你來插手,也輪不到別人來管。”
“真是活該公子會忘了你!”
裴湄一時嘴快,說完自己也有些後悔,不知道為什麼,她有點怕觸怒麵前的這個女子。
果然,步天音聽了她的話,臉色一點一點沉了下去。
裴湄腳下一動,脖子上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控製住,喉嚨一緊,她急呼就被步天音身上突然爆發出來的殺氣震撼到了,急喊道:“你不能動我!我跟公子是同生則生,你對我傷害有多大,對他就有多大!”
步天音並為放鬆對她的桎梏,冷冷問道:“正好你今日來找我,我也要同你算這一筆賬。你最好如實跟我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之前猜測到了,裴湄和雲長歌因為某種聯係,其中一人受傷也會影響到另外一人,但並不知道這個中原因。
脖子上一鬆,裴湄跌到了地上,吸了一口氣,道:“是璃姬。”
“那次你逃走,公子傷勢太重,意識模糊。璃姬逼我跟他吃了一種藥,她的本意是讓我與公子.......一旦公子碰過我以後,此生都不能再碰其它女人。”
步天音的臉陰翳起來。
裴湄繼續道:“可是公子心裏隻有你。”
“無論是藥效讓他失去理智,還是我自己勾引他,他全部無動於衷。”
裴湄的話真假摻半,她不敢完全說謊,因為麵前的女人看起來洞察力是如此驚人,她擔心自己假話被她戳穿反而是對自己不利。
而真假摻半的假話,最能唬人。哪怕騙她不住,一時半會還是沒有問題的。
步天音沉吟了一會兒,道:“我今天可以放你走,但你要記住,倘若你以後再敢打雲長歌的主意,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而雲長歌安然無恙。”
裴湄身形一僵,白著臉戴上了紗帽,蓮步輕盈的向外走去。
傍晚的時候,飛羽帶回了步天音讓她查的關於“青璃”以及銀月青氏的消息。
厚厚的一遝資料,本該早就到了她手裏,卻因為突生的變故而遲來。
在韋歡的房間裏,步天音看完了這些資料,麵容漸漸凝重起來。
陰謀,她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資料上顯示,當年青氏一族族長之女青璃嫁入金碧皇宮,被封為梨妃,深受東皇寵愛,但後來不知為何,青氏一族被滅族,青璃也在生產時難產而死,一屍兩命。
步天音合上資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青璃就是璃姬,也是當年銀月青氏族長的女兒,是梨妃,是雲長歌的母親,那麼,雲長歌豈不是就是......東皇的孩子,金碧皇室的血脈?!
這個消息讓步天音震驚不已,但這個應該不會出問題。因為所有人都以為當年的梨妃已死,連她父親都以為青璃已死,所以才會時常被她燒紙。那一次她逼他說出實情,他的語氣頓了又頓,顯然是瞞了她什麼。
他沒有提起當年是因何原因策馬出關的,但想必是和青璃有關。而真正的原因,就必然是東皇搶了青璃納為妃子,父親才會一怒之下一人一馬不要命的去了關外。
她雖然震撼,但是,卻也覺得這是冥冥中的一種緣分。
要不是東皇看上了青璃,她爹必然就會和她在一起,這樣就不會出關,被她外婆救起,然後與娘親相識相戀。就更不會有後來的她和雲長歌。
原來,冥冥中一切真的自有天注定。
步天音唇邊的淡笑尚未翹起,便再度陰沉下去。
可是璃姬,她乍死逃脫到底是要做什麼?
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可是卻沒有想到,她居然跑到了銀月來做皇妃,並且還......不對,似乎哪裏不對。
她開始的想法是,璃姬當年並為因難產而死,反而生下了雲長歌,帶他一起從金碧逃到了銀月,還讓雲長歌做上了太子......
但轉念她對比了之前璃姬對雲長歌的種種態度,又覺得她當年的孩子可能是真的夭折了,雲長歌是她抱來的。不然她為何會有一種很強烈的後媽即視感?
步天音冥思了許久,卻並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想到了什麼,又覺得有的地方想不通......
夜已深。
門外傳來一聲輕響,步天音叫了句飛羽,卻並未有人應答。
她眉色微沉,小心翼翼的摸到了門口,門卻突然從外麵被打開了。
門外,站著一襲白衣的白輕水。
以及他手裏抱著的燕綰。
步天音臉色微凝,目光露出一絲淺淡得諷刺,她突然抬手一劃,無名劍憑空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