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語嫣後悔莫及,早知道,她當初就該不顧一切的爬上雲長歌的床,然後讓他帶自己離開。
可是,他會嗎。
不,他不會。
她很快便否定了自己心裏可笑的想法,現在,她除了在這裏等死還能怎麼樣?
可是,父皇當年是這麼的疼愛她啊……
花語嫣伏在地上哭了很久,繡著鮮花的裙子都淚水染濕,她心裏害怕至極,整個身子都在止不住的顫抖。她怎麼能夠死呢?她還沒有聽那個人的話,替代步天音,留在雲長歌身邊成為他的妻子……
驀地,花語嫣抬起了頭,眼底閃過一絲驚喜。
對了,那個總在背後幫自己的黑衣人!
他不是說能夠幫她麼?!
他就像一道影子一樣,神出鬼沒,可總是能夠在最關鍵的時候出現,她甘願淪為他的傀儡,為他貢獻出自己的靈魂,隻要她能夠得到雲長歌。
外麵天色已黑,花語嫣便想去後院的涼亭。
那些守衛自然不是她的對手,她在屋裏藏了劍,這事除了她以外再也沒有人知道。她提著劍,用椅子打破窗子飛身而出,與外麵的大內侍衛纏鬥起來,他們打不過她她是知道的,可畢竟是皇宮裏的大內侍衛,她身上掛了幾處彩,趁救兵沒有來之前慌忙跑去了後院。
“你在嗎?”
“我的大恩人,你在麼?”
花語嫣茫然的四下瞻顧,一麵防止會有人追過來,另一方麵希望他快快出現。
她從未如此迫切的希望神秘人現身,拯救她於水深火熱。
“你不是說隨叫隨到麼,能夠幫我麼,你出來啊,出來啊……”花語嫣焦急的哭了起來。
“我說了我能幫你。”良久,那人緩緩出聲。這聲音,卻帶了平日不曾有的冰冷和殺氣!
花語嫣隻聞其聲卻見不到人在哪裏,隻得茫然四顧。
他緩步靠近,習武多年的花語嫣竟未曾感受到半分氣息,直到他站在她身後,花語嫣才驚的一回頭。他出現了。
黑色的寬大鬥篷遮住整副身軀。
月光下,那人緩緩掀開鬥篷的帽簷。
一張清俊美麗的臉龐出現在眼前,花語嫣震驚的張大了嘴巴,指著他,訝道:“是你……”
“是我……”那個人聲音輕輕的回答。
花語嫣後麵的話沒有機會繼續說完,她隻看到眼前有大片大片絢麗的紫色,迷離又妖冶。
然後,她提起手中的長劍,緩緩橫在了自己的脖間。
她的意識在被剝離,她受人控製心智,此刻唯一想做的事情,便是殺死自己。
殺死自己……
花語嫣,殺死你自己,這樣你便能解脫了……
腦袋裏那個帶著巨大誘惑的聲音一直在跟她說話,誘惑著她,蠱惑著她,她鋒利的刀,劃破了頸間的皮膚,瞬間,一縷極其鮮豔的紅色沿著她的領口飛快的流了下去……
空氣中,彌漫了一絲充滿哀歎的血腥味道。
忽然,就在她要用力殺死自己的時候,一隻手卻更快的攔住了她的動作。那人清麗無雙的眼底湧起了一絲掙紮和不忍,他隨即飛快的點了她身上的穴道,她陷入了昏迷。
鬥篷之下那雙紫色邪魅的眼睛恢複如初,淡淡的,帶著於心不忍的墨瞳。
花如夜仰頭望月,長歎一聲。
他下不去手。
當他得知弟弟妹妹為母妃與燕陵偷情所生,一怒之下想殺之而後快。
他們不是父皇的孩子,他們是肮髒的、下賤的偷情生下來的孽種。
可是,對待這樣的孽種他卻下不去手!
他在牢裏試圖殺死花容月,可是當他看到他那張花容月貌布滿血汙,當他看到那雙傾世雙眸空洞而絕望,滿身滿臉的垂死之氣時,他竟然不能一刀結果了他。
就像他在最後一刻也不忍心殺死花語嫣一樣。
他想起了花語嫣出生的時候,他跑到宮裏,問嬤嬤他是不是有妹妹了,他多想有個妹妹,讓他能夠照顧她。
可是,後來這個妹妹獨得父皇恩寵,囂張跋扈,恃寵而驕,再也讓他喜歡不起來。
但他永遠記得自己第一次抱起那個小生命的那一瞬間。
他對自己說,你有了一個妹妹。
花如夜長長一歎。
既然下不了手,那麼就由得父皇給他們懲罰吧。
反正到最後……他們都是要死的。
暗夜如墨,花如夜踏月離去。
花語嫣被隨後敢來的護衛拖回了就近的一個房間裏,他們已經好久沒有碰過女人了,如今這四公主淪落至此,最後必然是落個慘死的下場,既然如此,不如便宜了他們,她雖然性子刁蠻,臉蛋兒卻也是相當吸引人的……
夜如墨染,一室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