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向他道歉,隻是覺得自己應該道歉。
道過謙後,兩個人出了宮門,身後,是漫天碧透的水晶宮殿。
步天音目光冷淡的落在北野望的側臉上,她看到他流血的傷口,忽然有些反胃,她強忍住胃裏的不舒服,冷然道:“我要一輛馬車。”
“馬車?馬車跑起來的速度可是很慢的。”北野望冷哼一聲。
步天音眯眼笑了笑,“無妨,坐什麼都是王要陪我走一段路的。”
北野望若有所思,沉聲道:“朕不會給你馬車的,朕——最多能給你一匹馬。”
“病馬?”開什麼玩笑,馬跑得比馬車要快很多,他會這麼好心。再說了,她要馬車也是有打算的。
北野望嗤道:“朕的王宮裏隻有好馬。”
他說完便真的吩咐就近的侍衛進去牽馬,沒多久便牽來了一匹毛色雪亮的駿馬。北野望的目光有些明暗不清,唇邊,漾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步天音警惕道:“笑什麼?”
“騎馬的話,你就不得不靠在朕的懷裏了……”
步天音臉色一沉,這色胚,這時候了還在想占她便宜的事情。
步天音甩了北野望上馬,隨即自己坐到了他的身後,所有的侍衛一見她真的要脅迫王出去,都下意識的握緊了手中的長槍,似乎在等他一聲令下,他們便要衝上來。
空氣,突然變得鋒利肅殺。
寒氣逼人,濃濃的殺意衝破漫天的暖陽。
步天音壓在北野望耳邊,說道:“讓他們回去。”
“如果朕說不呢?”
這句話步天音並沒有回答他,回答他的是她的刀推進了一分。
北野望的臉上徹底看不到好臉了。
他冷臉道:“你盡管騎你的,你跑得快,他們自然就追不到了。”
“駕——”
步天音一夾馬肚,當下便打馬離開,她的速度很快,北野望被她威脅著,可嘴邊,竟然漸漸泛起了笑意。
那笑容,三分妖冶,七分清冷。
到了郊外,身後果真沒有追兵,北野望似乎想開口說什麼,卻覺得一陣天翻地覆,步天音竟然將他踢下了馬去,然後策馬離開,連頭也沒有回的!
北野望從未受過如此對待,穿著女裝,被一個女子以人質要挾離開。
好,很好,步天音,你做的真好。
他緩緩站起身來,看著她消失的方向,眸間深邃如海。
他是舍不得殺她,可並不代表他不舍得動她腹中的孩子。
不管那個孩子的父親是誰,隻要不是他的,就該死。
他自然不會給她馬車,因為馬車哪裏有馬跑得快呢?
他有十足的把握,那個女人不知道自己有孕在身。
有了身孕還不自知,騎著馬這麼不要命的奔跑。
要知道,他送她的駿馬,可是東壤數一數二的名駒。
日行千裏,速度快得驚人。
這麼一番下來,那個女人再強悍,還能保住腹中那還不被她知道已經存在了一個多月的胎兒嗎。
笑容從臉上消失,北野望孑然一身立於天地之間,他似乎又成為了那個冷血殘暴的夜帝,眼底隻有嗜血,冷冽和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