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夜間活動頻繁,步天音似乎已經很久沒有睡得很滿足了。每個月的初五趙氏都會攜步娉婷去三清寺還願,今日她們前腳剛出去,丁香便悄悄進到了望天樓。
南織正在小廚房看著彩雲熬粥,丁香推門便進來,趾高氣揚的朝彩雲抬了抬下巴,而後看了眼南織,眼中有懼意,卻是硬著頭皮說道:“南織,你跟我出來一下。”
丁香一向仗著步娉婷寵她,不把任何跟她同等的丫頭看在眼裏,她努力做好二小姐交待的每件事,便是希望有天步娉婷能夠把她送到談藪樓,讓她有機會爬上少爺的床,就算沒有名分,以後若是做了通房的丫頭,也是吃穿不愁了。
南織淡淡看了她一眼,沒有理會。
南織是大小姐的保鏢,她的武功高府裏頭的下人們私下也會傳,丁香不敢與她正麵衝突,她咬了咬唇,腦袋飛速的轉著。
這女人的性格冷淡,基本上沒見她笑過,她若是把她惹急了,後果怕是不太好,但是如果她不跟她出去,二小姐交代的任務又不能完成。
丁香想了想,扯了個謊道:“外麵有人找你。”
本以為不會奏效,沒有想到南織看了彩雲一眼,示意她跟她走出去。
到了小廚房外麵的過道裏,四下無人,南織問道:“什麼人找我?”
丁香朝過道盡頭的小門努了努嘴:“你去了就知道了。”
南織不再理會她,抬步向那裏走去,身後,丁香搗著小碎步跟了上來。
出了小門便是花園的入口,入目隻有幾個小廝抬著水桶在湖邊忙來忙去,花園裏秋花與秋景映襯,再無其他人。
知道自己被騙了,南織也沒有想把丁香怎麼樣。她知道丁香是步娉婷的人,她不想招惹她,給步天音添麻煩。
雖然,可能最後麻煩的會是步娉婷。
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她從小便懂。
南織出來後沒見到人扭頭便要回去,丁香咬了咬牙,暗罵了她幾句,伸手將她攔住,迅速往她手裏塞了一樣東西,合上她的手掌,一雙眼睛四下瞟了瞟,壓著嗓子說道:“這是二小姐給你的一千兩銀子,你以後若肯乖乖為二小姐做事,她不會虧待你的。”
南織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手裏被塞的是銀票,丁香見她沒有拒絕似乎是動容了,於是不再停留,幾步便跑開了。
隻是她跑了沒多遠,小腿便被什麼東西擊中了,她“哎呦”一聲,痛苦的皺起了眉頭,在地上找了會兒,發現打中她的正是方才她塞給南織的那張銀票。
回頭看,南織早就回了望天樓還把門關上了。
丁香咬著牙罵了幾句,她就知道,這個丫頭不是那麼好收買的!
南織回到廚房後,若無其事的繼續看著彩雲煮粥,彩雲笑嘻嘻的問她誰找她,南織看了她一眼,她便覺得自己是自找沒趣,不敢再多嘴了。
南織將盛好的粥端到閣樓上,推開門卻發現床上早已沒了步天音的影子。她將粥放到桌上,用紗罩蓋好。收拾好床榻,將步天音仍在地上的衣裳撿起來拿到洗衣房去,回來時雪笙還在呼呼大睡,她看了眼外麵天氣還好,秋天的正午太陽也沒那麼濃烈,照在身上反而挺舒服的。她想到錦色今日約了她逛街,猶豫了一下,還是出門去了。
另一邊,補眠完畢的步天音去了昨天與花如夜分別的地方,找了兩圈,荒草裏除了一些蹦躂不動的螞蚱和小蟲,便沒有其它東西了。
按說她路癡好了,她用不著指北針了,丟不丟都是一樣,她也不用擔心那指北針會落到花清越手裏成為把柄,因為她從沒有在人前用過,除了親近的幾個人,其他人也不知道那指北針是她的所屬之物。
然而她怕,怕之前花如夜在人前被看到過,此事會牽連他。
昨夜他放她走了,雖然知道他那樣的人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在太子麵前可能也就糊弄過去了,但是她欠他人情是真的,不能再讓他受牽連。
低頭又找了一遍,步天音是真的確定指北針不在這裏。她沉默了半晌,決定還是去買一個二手的指北針還給花如夜。這樣即使花清越拿到了指北針當把柄,而花如夜手中剛好還有一枚,可以抵死不承認那是他的。
從當鋪出來的時候,步天音又買了一些時下流行的小吃給步小蟬送去,得知北堂翎並沒有來找她的消息。
從小院出來的時候已是下午時分,步天音在街上慢慢的走著,突然想去萍水園看雲長歌。
她這個念頭剛出來的時候,便注意到不遠處的一道目光正凝視著自己,起初她以為是韋歡,轉頭去看才發現竟然是沈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