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停下來,掌櫃狐疑的打量著他們,問道:“房錢還沒有給,三位這是打算要去哪裏?”
花小七朝憐碧努努嘴,後者自腰間摸著一塊碎銀子,丟到櫃台上,笑道:“我弟弟喝多了發高燒,這不昏迷不醒了,我跟妹妹要送他去醫館。”憐碧點起下巴,指向那塊碎銀,道:“我們退房,不用找了。”
語落,與花小七拖著步天風,三個人腳下有些不穩的向外快速移去。
掌櫃的將碎銀子放在手中掂了掂,眼角都笑開了花,心想真是一位大方的客人。然而這笑容在他臉上不過片刻,便死一般沉寂下去!
不對,若是中間那人喝多了,怎麼會沒有一點酒氣?
掌櫃臉色一變,招呼了店裏的小二,吩咐他們出去報官。
小二不明所以的聽了交代哈腰出去,不多時便消失在茫茫夜色裏。
此時,在角落裏喝酒的那兩個虯髯客也起身結賬,離開了。
步府,大廳。
深夜,燈火通明。
步自華說,張子羽會在三日後趕回,而步名書真的被軟禁在尚書院了。因為下午的時候,東皇下了一道聖旨,在沒有抓到步天風之前,步府上下都要被禁足。
步鴻昌鐵青著臉坐在虎皮軟椅上,旁邊是臉色也不太好的趙氏母女。步自華夫婦坐在對麵的位置上,表情都是淡淡的。步天音落座上位,一直在慢悠悠喝著茶,仿佛並沒有發生過什麼事。
這個詭異的狀態是自從府內所有人接到聖旨以後就一直在維持的。
終於,趙氏忍不住打破了一室沉寂,語氣頗有些不善。“混小子人呢?天音啊,二嬸覺得你還是將他交出去吧,不是說四公主的傷沒什麼大礙?我看陛下隻是想對他小懲大誡,你若是再不放人,陛下怕是會對步府不利!”
“二嬸。”步天音不輕不重的將茶杯放下,趙氏似乎很忌憚的看了她一眼,聽她淡淡說道:“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並不知道天風人在哪裏。況且,這個時候誰也不能推卸責任,四公主如果有什麼不測,就算不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府裏頭的每個人也不能逃脫過去。所以二嬸與其想將天風交出去贖罪,不如去佛堂祈禱四公主傷勢不要惡化。”
趙氏被她一席話說的閉了嘴,她委屈的看了眼步鴻昌,然而步鴻昌隻是訕笑著對步天音半是賠禮的說道:“你二嬸婦道人家不懂事兒,天音丫頭不要跟她計較便是。”
他埋怨的瞪了眼趙氏,這個時候是該窩裏反嗎?他們想要的是步家的家產,如今自然是要先護住步家,日後才能繼續啃噬。如果這棵金樹都沒了,他們還談什麼奪家產?
步天音沒有說話,起身向外走去,步鴻昌也跟著起來,趙氏母女不明所以,卻也都跟著站了起來,步鴻昌叫住步天音:“天音丫頭,你要去哪裏?”
步天音道:“我去趟公主府,看看四公主的傷勢。”
步鴻昌一怔,壓低聲音道:“陛下不是禁了我們大家的足?”
“那又如何?”步天音微揚了眉,聲音有些戲謔。爾後,她看向眾人,說道:“二叔三叔,你們先回房休息吧,天也不早了。”
說完,她帶著南織離開。
步鴻昌仍然詫異的望著她離開的方向,步自華笑道:“二哥不必擔心,步家嫡係一脈多聰慧,天音不會有事的。”
隨後步自華也攜著妻子離開,大廳內隻剩下了步鴻昌一家三口。他便口無遮攔惡言道:“誰擔心那個醜丫頭了!她要是死在外頭我才開心呢!”
趙氏也附和道:“就是,老三這些年膽子是越來越小了。”
步鴻昌嗤道:“是啊,不僅膽子小,怕是身體也不好吧?不然如何成親這些年也沒個一兒半女?”
這話說的步娉婷也咯咯掩唇笑了起來,不多時三個人便也各自回房去了。
另一邊,步天音的馬車到了四公主府,她下得馬車去,便被門口守衛的侍衛攔下,他看了眼趕車的南織,又瞧了眼馬車上掛著的木牌,通知左右進去稟報,自己則上前問道:“來者何人?可有四公主的信物?”
“你不是看到了,步府的馬車。”步天音的聲音有些許的不悅。“我是四公主的朋友,步府的大小姐。”
“我們隻認四公主的信物。”那侍衛堅定道。
這時,一個小侍女急匆匆跑過來,附在侍衛耳邊低語一陣,侍衛連連點頭,步步天音跳下馬車,示意那侍女在前麵帶路:“快帶我去見四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