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韋歡並未行禮,隻是朝他點了個頭,步天音站在他後麵,用他的身形把自己擋了個嚴嚴實實。花清越似笑非笑道:“歡歡也是來踏青的?跟……”他頓了頓,目光散落在眾人身上,意味深長的說:“步家的三位小姐。”
步娉婷跟步小蟬就算在家裏再有心計,也不過是封建社會下的軟弱女子,二人聞言皆是麵色羞紅,低著頭不敢抬起來。
韋歡掃了一眼花清越,道:“我隻約了步天音一個。”
靠!
步天音的臉瞬間黑了,在心裏爆了個粗口。這個死人妖,他媽的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皮球踢到了她身上,本來刻意抹殺存在感努力裝作沒事兒的人頓時就覺得幾道視線聚集在了自己身上。
花清越笑道:“坐吧,今日便服出行,不要拘泥於禮數,大家且隨意。”
“不早說。”步天音嘀咕了一句,領先坐到了石桌旁,離花清越直線距離最遠的位置。
雲長歌一笑,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她身邊。
花語嫣不甘示弱,緊接著坐到了雲長歌身邊。其實這位置並不是她最理想的,她最理想的位置是——雲長歌與步天音之間!
韋歡麵無表情,撩袍坐到了步天音空著的另一側。
除了跟著來的隨從,此時大家均已落座,唯有步小蟬站在一旁低著頭,似乎失了神。
步娉婷想開口讓她坐下,可這桌上任何一個人的地位都比她高太多,誰來開口她也沒有資格說話;步天音也知道步小蟬在站著,她隻是低頭看著大理石桌麵,沒有要開口的意思;花語嫣一心都在雲長歌身上,坐下後就托著腮看他,眼神癡迷仿佛在欣賞一道天下無雙的風景;韋歡更不用說,他看也未看步小蟬一眼;最後花清越咳了咳,對步小蟬道:“你是步家的小丫頭吧?坐吧,別拘泥了。”
步小蟬的臉紅的幾乎可以滴出血來,她低低道了句“謝過殿下”,便坐到了步娉婷身邊。在這種陌生的場合,她選擇了與自己平日最親近的人。
韋歡感覺到桌下的腿被人踢了一下。
他下意識的去看步天音,後者衝他咧嘴一笑,右臉的黑色胎記蠢蠢欲動,猙獰而醜陋。
低頭瞄了一眼,原來是步天音翹起了二郎腿,桌下地方狹窄,每個人不動已經是極限,可謂牽一發而動全身,她這一抬腿,自然就給了他一腳。
這還不算什麼,步天音翹著的那隻腿突然搖晃起來,韋歡有些發怔,這個女人,明明站沒站相,坐沒坐相,走起路來比他的姿勢還要難看,可他怎麼就不覺得她討厭?反而覺得她現在的心情應該是不錯,她在興奮什麼?
步天音略帶挑釁的看著韋歡,韋歡不明所以然的怔望著她,兩人在無言對視,看在別人眼中就不是這般純粹了。
花語嫣忽然說道:“韋哥哥,難道你清心寡欲多年,原來是喜歡天音妹妹?”
她這一聲咋呼,打破了眾人的沉靜。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步天音和她身邊的韋歡身上。
花語嫣心中暗暗得意,這步天音雖然是醜八怪一個,韋歡卻是她舅舅的獨子,是金碧難得的美男子,他配她是有點虧了,但隻要有人能拿下步天音,她就覺得值了!隻要她不在糾纏雲長歌,犧牲任何人的幸福都可以!何況如果韋歡真的娶了她,還可以納妾嘛!到時候她多送他幾個美人,算是略作彌補吧!
心下盤算,花語嫣緊接著又開口道:“天音姐姐雖然嫁過一次人,但思安表哥說他從來沒有碰過她,她還是黃花大閨女呢!難得韋哥哥頭一次碰到喜歡的人,”她轉頭對花清越道:“不如太子哥哥就去向父皇請旨,成就這一段金玉良緣吧!”
步天音抬頭瞧了她一眼,並未說話,但花語嫣沒來由的感覺周身一陣寒意逼迫,她驀地緘了口。
反正她的目的也達到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大家都聽得一清二楚。
步天音兩指有一搭沒一搭的轉動著手中的空杯,韋歡盯著她把玩兒杯子的手,忽然說道:“我會向陛下請旨。”
手下一頓,將被子無聲放在桌上,這動作看似輕盈,未發出一點動靜,可眾人卻覺得有莫名的氣流自杯上散開,周遭的溫度都冷了三分。
步天音掃了韋歡一眼,剛要開口說什麼,她身旁的雲長歌卻搶她一步說道:“金玉良緣乃是你情我願之事,要男女雙方皆有意願,韋公子雖是自信,可步小姐卻一言未發。步小姐,可是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