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步天音非但不認輸,反而挑釁的望著他,韋歡的眼眸在暗夜中如綴碎冰,黑白分明,美輪美奐。他麵無表情的走近,步天音突然抬腳,狠狠踩在他的腳上!韋歡顯然猜不到她這般耍賴,不按套路出牌,一下吃痛,步天音趁機一把推開他,指著他身後大聲喊道:“看!飛碟!”
飛碟是什麼鬼?韋歡的眼中情緒更加迷惑,竟然真的掉過頭去看,步天音忍俊不禁,估計也隻有在這裏用這招才會有人上當吧!
韋歡回頭,自然是什麼也沒有看到,這次他沒有回身,而是一掌托起劍柄,長劍就長著眼睛一般朝著身後步天音的方向飛去,席間傳來一陣尖叫,在寂靜的夜裏顯得尤為刺耳。
韋歡出手從來沒有分寸,下手一向不計後果。不管你對方是乞丐還是皇帝老子。
步天音雖然會耍小聰明,但也真是沒有想到他竟會下殺招!怔忪之際向側翻去,卻不敵那劍的速度快!
花清越倏然站起,卻沒有出手。沈思安猶豫了一下,飛身向這邊掠來。然而,卻有另一道影子比他還要快上許多。
白衣翻卷,破夜而去!
看到雲長歌出手,花語嫣整個人都呆了。他不是……他不是一向不與任何人親近嗎?如今怎麼會出手救那個醜女人?
花清越的目光掠過席間眾人,一直不輕不重的放在步天音的身上。他心中也存有同樣的疑惑,但他臉上卻沒有表現出絲毫。
雲長歌抱著步天音自半空中旋轉落下,衣袂翩然如夜碟,落地時雨琦連忙跑了過來,上上下下的檢查步天音是否無恙,步天音瞧她這緊張的模樣就覺得好笑,也就任她去了。她揉了揉鼻子,對雲長歌道:“多謝。”
雲長歌笑道:“你若真想謝我,不如……”
“我認輸了!”韋歡突然打斷他,冷冷說了四個字,看了眼步天音,又看了眼滿臉呆滯的眾人,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韋非玉見哥哥似乎又在置氣,連忙跟了上去。信國公一臉的無奈,又拿自己兒子無可奈何,見夜色已深也隻好散席,一一送了重客離開。
花清越在凝視了步天音片刻後,也帶著錦色離席。花語嫣雖是他的妹妹,但信國公並沒有請她,而是她自己追著雲長歌來的,他也沒有管她的責任,就沒有帶她一道走。眾人淅淅瀝瀝散去,後院一時顯得更加冷清,隻有寥寥的幾道人影,應著依然盛放的梅花。
步天音“嘖”了聲,也不去琢磨那韋歡腦子抽什麼瘋了,轉而問雲長歌:“你要說不如什麼?”
“不如去我的馬車裏小敘?”雲長歌的笑永遠令人感覺如沐春風,然而步天音還沒有開口答應,花語嫣的聲音便冷冷的插了進來:“雲公子,夜色已深,你這樣拉著……”她本來想說“拉著人家姑娘家上車恐怕不好吧?”但她突然記起,這位步小姐,好像是被表哥前陣子剛休出門的下堂妻?於是她改口道:“拉著她一個女子上車怕是不好吧?”
步天音本來是不打算去的,但是這花語嫣停頓了一下才說,顯然知道她在忌諱什麼,嗬嗬,她突然就想去了。她半夜上他的馬車怎麼了?又不是上他的床,瞧把她緊張的!她讓雨琦先坐步府的馬車回去,自己要去跟這雲公子不醉不歸,雨琦一聽她要跟陌生男子走,本就已經大驚失色,更遑論是兩個人還要喝酒?那萬一喝多了……小姐的酒品又那麼的不好!
“你敢不聽我的話?”步天音睨了眼雨琦,後者再不敢有一丁點脾氣,最怕她這溫柔脅迫了!步天音帶她一起出府,打算先將她送上步府的馬車。
“孤男寡女的成何體統!”
說這話的人是沈思安,步天音聽他開口說話才注意到這廝原來還沒走呢!
她根本就不理會沈思安,他說的話聽在她耳中與放屁沒什麼區別。看著那兩道身影向著門外雲長歌的馬車走去,花語嫣見狀,對沈思安說道:“表哥,我要跟他們一起去!”說完,也不管沈思安答不答應,瞥了眼雲長歌,飛快的追著步天音的腳步而去。
沈思安望著雲長歌,冷冷開口:“你可知她的身份?”
雲長歌麵不改色的笑道:“步家嫡長女,步天音。”
沈思安怒道:“你可知道,她是本王的……”他這話說到一半,自己便打住了,他們已經……已經……
雲長歌淡淡接過他的話:“你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什麼,更何況如今連名義上的牽絆都已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