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後門的許與(1 / 2)

我叫林喜喜,我爸給我去名字的時候說是希望我以後能夠雲胡不喜,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雲胡不喜的意思,但是我猜想,應該是希望我以後麵對生活能夠很淡定,今年十六,高一。在我們那有點偏遠的小鎮讀書。我爸到處托人找關係才讓我讀了一個我們那兒最好的初中,偏偏我不爭氣,整天無所事事不學習,所以才在中考的時候考上了我們這兒一個二流中學,對這事,其實我沒什麼意見以及建議,我根本就沒有想法,雖然我知道我們那小街上的人肯定都在悄悄嘲笑我的不自量力很多很多東西,不在乎麼,其實我在乎的,那又怎麼樣。我全當作沒聽到。因為我知道,除此之外,我別無他法。報名的時候人山人海,我看到有個家長帶著一大袋子錢和他兒子去了後門,那是一個專門為那些有錢人開設的門,這種事藏都藏不住,就算用袋子裝上了又怎麼樣。第二天我還是知道了,是三萬塊,因為到處都在說,哎喲,那家啊,我知道啊,聽說拿著好幾萬帶著他兒子去了校長那兒呢。當時心裏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居然在同情那個後門孩子,他自己知道不知道一夜之間紅遍了這個學校,他會不會有些難過。肯定會吧,關我屁事啊。後來開學分班了,我在七班,班主任是一個小個子中年男人,典型的班主任形象,我坐在倒數第二排,不是因為我有多高,而是因為我看到了那個後門孩子,他很高,看樣子是最後一排了,所以我努力地站直腰板想讓自己在走到倒數第二排的時候不那麼心虛,因為其實我就160的個兒,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他長得很好看,後來他去廁所了我悄悄看到他寫在書上的名字許於,念著很奇怪,就像是永遠張不開嘴一樣不亮堂,字很醜,像是小學生一樣,我像是做賊一樣飛快的瞄了一樣然後轉過頭臉紅的像屁股。後來每次上課我都轉過頭跟他說話,有的沒的,什麼都說,卻不是無話不說。他很安靜,坐那兒就不動了不說不笑也不鬧,我是個愛鬧騰的姑娘,我心裏特別看不下去,當初不知道哪兒來的正義感,我覺得我應該讓他快樂,他不該那麼安靜。我就天天跟他講笑話,我說以前土匪抓了一對夫妻然後對他們說,你們要是能把對方拉的屎都吃了我就放你們回去,要是做不到我就殺了你們兩個,然後他們做到了!於是土匪就放他們回去了,但是在回去的路上那女的一直哭哭啼啼的,男的就問怎麼了啊,我們不是安全了嘛,那女的就說,你不愛我,不然你不會拉那麼多。哈哈哈哈,好好笑對不對,我就自己在那兒笑得前俯後仰,他就直直地看著我說,你就是個二貨。我還是樂此不疲。後天他漸漸本性畢露,跟我打打鬧鬧了起來,還沒把我當女生,他說我是他哥們兒,我耳垂很大,肉肉的,老人們都說是有福,許於卻喜歡拉著我耳朵說是因為我吃太多。後來有天上心理課,他在後麵拉著我的耳朵玩的很是專心,被我們那個中年男老師看到了,我們那個老師說,那個男同學,你的小動作有些吸引人哦,不知道是他那一口不標準的川普,還是話裏的其他什麼,我隻記得我轉過頭看到他臉紅了,不像屁股,卻像彩霞。果然,長相是硬傷啊。高一上學期的時候我們在一起了,這種事你情我願的沒什麼好說的又是青春荷爾蒙旺盛的時期。就那麼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甚至我當初都沒有想過,我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後來接觸才發現,他其實不是我以為的那麼安靜,他也有我不喜歡的小怪癖什麼的,他長得很好看,所以追他的女生從來都不少,雖然我長得也還行,但是總是比不上萬花從中多多花的。曖昧的短信曖昧到額話語,下課的調笑。雖然他還是對我很好,依然會早上給我帶早飯,課間陪我玩,但我總覺得哪兒不一樣了,其實我是喜歡他的吧,不管我願不願意承認。我都很認真的喜歡過,有次周末,他帶我去爬山,因為很少跟他出去玩,我有些緊張,路上不停地說話不停地說,口幹舌燥。到山頂的時候天霧蒙蒙的沒有幾個人,我就坐在亭子裏不知所措。正巧當時譚今給我打電話問我在哪兒,譚今是我寢室室長,對我很好,長得不是很漂亮脾氣又有點火爆,所以班上男生都不怎麼喜歡她,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對我很好。我掛完電話就看見許於就那麼盯著我,然後親了我一下,親的嘴角,我沒有害羞,真的一點都沒有,或許我以為這些都是理所當然所以什麼都沒有。那是我的初吻,我偏偏像是一幅賣了好多年的一樣根本不像是初吻該有的羞澀,所以我完全理解他為什麼不相信,我不在乎他信不信,那是他的事,跟我沒關係。高一上學期就在跟他打打鬧鬧中完了,有吵架過,也和好過,分分合合那麼幾次我都習慣了,那時候的愛情,本來就不可信。寒假快過年的時候,我跟他說來我家玩,我以為我喜歡的我爸媽也會喜歡,因為他們總是在竭盡所有的寵愛我,說好的初三來的,初三早上他跟我說他要在同學那兒玩一天,雖然心裏小有意見,畢竟都跟我爸媽說好的,但還是忍下了沒說,沒想到第二天的時候我爸說要回家去,家鄉有習俗,過年都會回家祭祖,我不敢不去,就跟他打電話說走了,他說,林喜喜,我都快到你們家了,你才說走了,你什麼意思,我什麼意思,雖然是很內疚,但是我沒覺得是我錯了,當初說話不算數的又不是我,我就理直氣壯地掛了電話,我回到老家的時候看到手機裏有一條未讀短信,他說,我到了,林喜喜,原來你生活得地方是這樣,但是沒有你,我一個人我甚至不知道在哪兒能坐車回去,我把你們這兒所有的地方都逛了一遍,我回去了。看到短信我就哭了,我就是有些難過不知道為什麼。後來打電話,他再也沒有開過機,高一下學期一開學就分科,當時就好像是兵荒馬亂,我沒有猶豫就選了文科,因為我知道他會選理科留在那個班,一周後分科也冷冷清清結束了,我搬著桌子走的那天他坐在門口,沒有看我。來到新的班級,我隻認識一個人,是原來七班的一個女生,吳清清,我對她的印象就是個子小小的,長得很乖巧。我能知道她是因為有次化學實驗課,老師說自行組合,三人一組,我是那個被遺留的人,她也是,一同被剩下的還有那個我們班成績第一名來自一個偏遠山村的女生,於是我們三個成了一組。我記得那天的實驗室分解出氯化鈉,就是提煉鹽巴,其中一個環節是用濾紙把鹽水過濾一遍,然後那個第一名女生不知道濾紙是可以直接用的,她可能是想不通沒有眼水下不去,於是她就把濾紙拿起來剪了一個洞,我們當時都愣了,沒有說話,就看她一個人在按著書上寫的一步一步忙活,老師走到我們這組的時候發現我們的水過濾的速度特別不一樣就發現了那張有個洞的紙,當時臉都氣綠了,他可能覺得不可思議,居然有人發現了濾紙的另一種用法,當時就站在我們旁邊罵,他說,你家是農村的我不怪你,你總該見過別人怎麼用吧,你是豬啊這麼笨,我跟吳清清就站在那兒聽他罵,罵完就對他翻白眼,他走了之後我們班的那個第一名女生哭著找其他組借了一張用過的紙打算完成實驗,我們當時都替她憤恨,覺得她沒脾氣,她就哭著拿根玻璃棒在那兒鼓搗那張紙,她自己哭著哭著就笑了,我跟吳清清就湊過去看,她拿著玻璃杯又把那張過濾紙戳了一個洞,於是我們三個就躲在角落裏笑了一整節課,那節課後我跟吳清清再沒有過交集,也許是天意我們注定應該是好閨蜜,分座位的時候調到了一起,我媽那時候為了我學習回來租了個房子在學校附近,最開始我每天買兩份早飯去學校,她一份我一份,後來發現她吃的好少,於是每天我都要吃兩份,我就改成帶一份,過了一周我發現每天早上都不夠吃,我就問她,說,怎麼回事,拿著爺的早飯包養了誰。她扭扭捏捏得說,上周我胃病犯了,在吃藥,吃不下飯。我頓時明了,感情這周是好了。有些人就是這樣,明明認識得不久,卻感覺在一起了好多年,後來我經常跟她說,這就是注定的,你就該是我閨蜜,她經常特傲嬌的說,我就是你的命中注定,而有些人,就算是認識了很久,卻似乎終歸不是一路人,注定是過客,就像是許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