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川山嶺上的激戰大致平息下來半時辰之後,通過從山上利用繩索撤下來的一名通信員,張海大致了解了山嶺之上的戰況。
尋常的部隊的官兵特別是基層,在激烈的戰鬥環境下往往難以有靠譜而清晰的戰場記憶,回憶的時候也容易扭曲,更別說因為麵子而來帶的主觀的上的謊話了。所以軍史研究上有“老兵的嘴大海的水”“前線回憶未必可靠”的說法。
而對於精幹到新軍近衛部隊中的挑選人員,堪比親衛連素質一般的尖兵來說,這種現象最大限度的得到了克服。通信員講述的戰鬥過程還是相對清晰而邏輯完善的,也沒有給人以太多緊張的感覺。
不過張海聽從山上下來的人所進行的描述後,卻感覺到運氣的成分太大了。如果敵軍的防空抬炮反應在快一些,後續部隊增援上去的再慢一些,甚至對方一開始投入兵力在密集一些,恐怕這次參加突擊的精兵們就會麵臨更大的危局乃至失敗了。
以區區幾個人在夜戰近戰中麵對上百倍兵力的敵兵,就算裝備火力再為精悍也很難保證不會在短時間內出現巨大的問題。
“如果沒有太大的意外的話,山嶺上的勝局應該已經問題不大了,但是隊伍遭受的減員性傷亡實際上多達四成,五十幾名參加突擊的戰士很多在守軍的防禦下摔死,攻上山嶺的精兵們也遭遇到了不小的損失。傷亡多達二十一人,其中有十一人戰死。這些都是全軍中最為精銳的戰士。這個代價,明顯是要高於我們的預期的。而且我感覺:夜襲攻山的隊伍遭受的損失不小,並不是因為山上的守敵多麼出乎意料的強,也不是因為山上的守軍指揮多麼有方。的確,這山上的守敵才學習了我們的不少戰術思路,又有很多人背負著國恨家仇的情況下,質量的確比過去的明軍強了很多,但也並沒有超過傳統對手的範圍內。他們並不比我們遇到的西班牙荷蘭正規戰兵或是當年後金的精銳更強,而且山上守軍的指揮,或許是因為過於畏懼我們的緣故,用兵也很平庸,算不上強手。我總覺得:我們進攻的戰術安排好象還有很多欠缺。在明天夜裏進攻昔嶺和大金川的時候,我不打算在這樣的冒險下去了。這些年來你們也在我身邊學了不少的東西,也有過不少的作戰經驗,大家說說看吧!”張海對身邊的親衛連戰士還有近衛部隊的不少軍官們在開戰場臨時會議的時候說道。
最終,首先發言的是從山嶺上撤下來的那名負責通訊聯絡的戰士王瑞。王瑞是親衛連裏的人,對張海的了解也比一般的戰士多一些,因此在講話的時候沒有太多的顧慮和負擔。
“在戰鬥中我的感覺:我們的人員雖然隻有五十個人,但其實還算充足。以我們這些人的戰鬥力,其實隻要有二三十個人就足夠了,這就差不多能控製七八十步左右的戰線。太多的人,在那並不算寬闊的山嶺上也難以展開或得不償失。我們付出的傷亡一些是利用繩索攀登進攻時的衰落損失,一些是山上的守敵用覆蓋性打擊的拋射兵器進行打擊帶來的傷亡。還有很多是因為火力的空擋被絕對優勢數量的守敵逼近到近處帶來的損失。如果我們手中有相對充足的添裝好彈藥的燧發排槍,可以連綿不斷的開火。那我想山上守敵的大規模反撲很可能就展不開,我們將很容易堅守到白天並展開對退入坑道堡壘內殘敵的掃蕩。”在思索了整理了思緒後,王瑞認真的總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