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來襲的敵軍是後金軍隊中的精銳部隊,或許在這樣猛烈的槍銃火力威脅之下不會遏止住。不過對於這些非主力部隊為主臨時拚湊起來的馬隊來說就使其在很短的時間內陷入了混亂。
張海還是過高的估計了這複州之敵的作戰決心與承受力,僅僅露出冰山一角的近衛部隊火力阻擊就讓帶領隊伍準備來襲的鑲白旗都統徹底喪失了對抗新軍主力部隊的決心。那些臨時召集起來的不少輔兵與滿州民壯也被這樣的火力震懾住了。
發現敵軍有撤退的跡象,戰機可能稍縱即逝後張海直接讓親衛連的戰士們迅速下達了開火的信號。
此時敵軍的隊形還算不上過於密集,不過不論是對於地麵的炮兵還是空中的熱氣球部隊似乎都已經有足夠的信心將這近萬名來襲的敵兵給予沉重的打擊。
早已向兩翼並嫻熟的操作中空中的熱氣球展開了戰鬥隊形的李千蘭等航空隊的小女孩們迅速將吊籃中的發射箱瞄向了遠方的敵群隊伍的中間略靠後的位置上展開了火力。
三個大隊四十八部熱氣球上的五六萬支火箭在大概短短一分鍾左右的時間內就從天空中傾斜下來。連續而猛烈的火箭及其拉出的煙道群猶如幾十條從空中直撲而下的火龍一般,如雨一般威勢極大的利箭群形成連綿兩裏之長的“箭幕”。
盡管敵兵進攻的隊型並不密集,不過五六萬支火箭還是以三十分之一左右的射擊效率殺傷了兩千多名敵人。
幾乎在從天而降的火箭阻擋了兩翼的敵人向山嶺方向撤退的去路的同時,獨立近衛旅所配屬的炮兵也展開了火力。
在並不是十分平坦敵軍的對形也很鬆散的情況下,四十八門長炮以及二十四門銅鼎炮發射的一萬餘枚五六兩級別的重鉛彈及十餘萬枚半兩左右重量的輕鉛彈似乎起到了比實心彈更好的效果。三千餘名敵在鋪天蓋地的彈雨之下被掃倒在地,或是因為失血而昏到了逃向兩旁山嶺方向的路上。
經過短時間內近七成人員左右比例的殺傷,勇敢的滿州民壯及大部分負責出戰的留守的正規戰兵也在恐懼的控製之下隻敢趴在敵上裝死。少數敢於站起身來的敵人立即就遭到了集中起來的火炮以重霰彈帶來的猛烈掃蕩。
敵人村落前的山穀中,屍橫便野。近萬具敵人的屍體乃至趴在地上裝死的人布滿了兩側的山腳。
見過更大場麵的近衛部隊官兵們對此並不以為意,不過當隊伍列著整齊的隊伍冒著構想中隨時有可能的援敵反撲危險逼近到那些屍體的近處的時候才發現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相當一部分被鉛彈所殺傷的人其實並沒有死去,也沒有流血,似乎如同裝死的人一樣,可生命卻早已流逝了。
一個躺在地上裝死的滿州少年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怒吼以藏在袖中的短刀向臨近的戰士們刺去。可這些並沒有受過專門訓練也沒有合適細刃的殘敵,並不懂得如何同擁有完善全身甲的士兵進行近戰搏鬥,即便刺中戰士們檔部和脖頸也往往因為刀刃的厚度過大,用力方向也不對而沒有給擁有完善全身甲的戰士們帶來多少威脅。極個別異常勇武的滿州戰士偶爾能用鐵棒在突襲中把戰士們的膝蓋砸傷或是向頭部砸去構成威脅。不過同十餘名戰士在戰鬥中負傷,三名戰士在戰鬥中犧牲相對應的卻是數千乃至近萬的敵人在近衛旅對戰場的清理中徹底喪失了生命。
跟在張海身邊的柳香其實也不是頭一次見到這種一邊倒的作戰場麵了,對此本並不以為意。不過看到那些山腳下的敵群人與馬的屍體中甚至有不少連鎧甲都沒有的婦女和老人也不由感覺到一絲殘酷。她想對張海開口說什麼,可思慮之後卻終究沒有能開口。
“我們要殺的人可能還有很多,甚至可能包括看起來更為無辜的人。但這是決定我們革新事業前途的決戰。我們必須謹慎的對待一切。我們對待國內鄉間的那些頑敵是如此,對待這關外的人們也不應該有任何策略上的差異,大家明白了麼?”張海對親衛連的戰士們說道,這些話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對柳香乃至新軍內其他官兵的一種告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