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副武裝的各營官兵沿著二三十米長的登陸板向灘頭展開縱隊衝擊逐步上岸的時候,越來越多的敵人企圖站起身來。可卻沒有想到船上官兵們那猛烈的槍銃火力僅僅是幾百人發射的已經填裝好的彈藥而已,連冰山一角也談不上。從船板上逼迫到近處的戰士們很快用更為猛烈和精確的火力掃倒了海灘上那些在火力壓製下不安分的人。
直到累計有近千人倒在燧發排槍的火力之下的時候,岸上的那些敵人終究沒有人敢動了。這些看起來多數並不是正規野戰部隊的敵人擁有的戰意乃至勇敢的精神有些令人意外,不過這也在很大程度上表明了在灘頭抵抗之敵的身份:就算是漢軍旗的人也絕不可能陷入絕境後有這麼多敢死之人的。
戰士們逼迫到那些人的近處企圖俘虜敵人的時候,不少年紀幼小的少年甚至女人也都怒吼著衝了上來,迎接這些人的卻是似乎連綿不絕的槍銃彈丸。畢竟兩個旅最初登上岸的兩千多名先頭部隊的戰士們所攜帶的燧發排槍中的子彈就足以將這些海灘上被壓製住的敵人徹底解決了。
不過因為這些敵人極為頑固,也似乎聽不懂登陸部隊官兵們的語言,戰士們隻好集中起一部分人對這些海灘上的人逐一清洗,逼近到近距離先補鉛彈再補鋼矛。風和日麗的海灘下似乎變成了修羅場。在戰士們搶灘登陸的過程中還是有少數頑固勇敢的敵兵射來幾百支利箭,大約一成左右命中了戰士們的身軀,不過因為鎧甲的優良防護作用隻有兩名戰士負傷。一名戰士運氣不好被利箭射傷了手指,這並沒有引起怎樣的注意,然而另一名戰士居然被威勢猛烈的利箭從正麵射了板甲讓箭頭帶著內趁的絲綢鑽進了肉裏,卻超忽了不少人的想象。
“看來在這灘頭我們還難有什麼收獲了。”宋子悅不由的歎道。
此時的張海也已經從旗船上登上了金州以南相對平坦之地的岸邊,更多的船隻上越來越多的戰士們推送著火炮也開始上了岸。”不過隊伍顯然並沒有全數上岸,更不論那些馬匹和輜重。隻有第五旅及第六旅的兩個旅以及全程負責作戰行動掩護的獨立近衛部隊及親衛連上了岸。
因為按照作戰計劃,隊伍並不是要沿著明顯多山地也不是人口密集區的遼東半島展開掃蕩。在遼東半島南端的行動隻是清理這地方的據點而已。似乎自很久的時候以來,遼東半島南部的金州乃至略靠北麵的複州就是農田和人口的主要聚集地帶。不過到了明時,整個遼東更主要的人口及農田聚集帶在明時已經轉移到了遼河以東至太子河右岸一帶。在攻占了整個遼東之後,後金人口與勢力的主要分布,也集中在自渾河上遊圖赫阿拉的老寨至三岔河下幼的蓋州這一相對肥沃能夠提供足夠的農奴及人口供養大軍的地帶。在解決了遼東半島最南端的據點之後,隊伍進攻重點毫無疑問也會選擇在遼東那段山河之間的精華地帶。
就在這時候,清理灘頭上殘敵的第五旅官兵們似乎終於有所收獲了。
“我投降!別殺我!別殺我!”灘頭上一個趴在地上的人用新軍主力部隊的戰士們十分熟悉的口音,十分接近標準普通話的聲音喊道。這不由的讓所有人都為之詫異。不少戰士還覺得是隊伍上的探子早已經打入了敵人的內部,當然不敢等閑視之,可最終才發現這些人並不是新軍中的自己人,遼東上的不少漢人講的也是類似新軍內部通用口音的“普通話”整個海灘上有三十幾名被俘的能夠講漢話的“旗人”其中有兩個還是底層頭目。他們不是漢軍旗的人,而是被編入各牛錄的漢人。
經過對這些人分別的嚴格訊問,也終於得到了一些有價值的東西,尤其是對後金集團的一些基本現狀,這些旗內的普通人也多多少少能提供一些有價值的東西。經過這些材料,整個後金集團的構架雖然因為沒有嚴密的編製體製還不完整,但也大致可推測個一二。
因為上層貴族在很大程度上擁有比較高的權限,尤其是在起兵之後,後金集團的牛錄數並不是嚴格確定的,每一牛錄數的人數也往往不確定。但是大致可以確定的是:自十五歲以上至五十歲上下的全部堪戰的男丁,後世一戰二戰時代的兵源人口隻有當初的薩爾滸之戰的時候才曾經短時間內的大部分動員過。而一般執行上千公裏外外出機動作戰的核心兵力大概約為總丁數的三成左右。如果後金集團在薩爾滸之戰時大概十萬人左右的兵力總數,外出作戰時約四到六萬左右的主力大致真實,那麼整個遼東後金滿族的人口規模也就大致確定下來:算做軍隊主要來源的人口大致在四五十萬上下。在防守中這些力量的超過一半都可以做為防守兵力,還不說本就留在遼東的至少四萬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