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能夠在其兄長之上並以女性的身份最終獲得四川總兵之職,也並不完全是秦邦屏在渾河血戰之後的餘澤。昨天的時候雖然距離太遠看不清,但青州圍城戰的時候那遠超西洋人的紅夷大炮的猛烈炮火,還有城門樓處少量正規敵兵火力之猛烈也是通過這些日子以來的詢問調查有所了解的。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當然也不能望風而逃。就我的觀察,這夥強賊戰力之強應該在東虜之上,但特性卻與東虜有很大不同。他們沒有合格的騎兵---甚至可以說連合格的馬隊也沒有。在取得大勝的情況下也不敢追擊作戰。如果敵人的追兵趕到城下,我們應該積極的應戰,就算敗了也不會大敗。這此北兵雖然大敗,不也有那麼多的人最終逃回來了麼?”身為川軍總兵的秦良玉為了摸清這夥強賊在野外中的確切戰力還是下定了決心:如果趕來的追兵不多,那就應該放手一搏,而不能讓對手安安穩穩的依靠炮火優勢展開圍城戰。
日頭稍稍偏西還沒有臨近黃昏的時候,負責在臨淄外圍偵察的少量偵騎就傳來敵情緊報。
“確定他們隻有兩千人左右的隊伍,沒有多少馬匹?而且從北麵平川而來?”秦良玉仔細的詢問過。
川軍中的偵騎馬匹並不多,但負責這些事兒的卻是極為親信可靠的人:“有偏差也絕不會超過三千人,而且並非所有人都是身著紅色棉甲的正兵,不少負責車馬運輸的人。真正的披甲戰兵,我看沒有兩千之眾。”
秦良玉當然也從那些北軍敗兵的口重得知過一些消息,這夥強賊當初在城西大營外取得大勝,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通過地道和夜間的土工作業隱蔽了眾多的兵力。
如果入夜之後等待著這些強悍敵人在淩晨時的襲擊當然是下下之策,而趁對方在野戰中沒有工事依托又無法隱藏身形,難以利用林臨淄以南的山地之際展開輪番進攻毫無疑問是上上之策。
“各營除做為預備的輜隊外,主力準備在城頭下集結!”某種程度上說秦良玉相比張海更具備為將的決斷和素養,麵對這種情況,毫不猶豫的決定集結城內的主力對來襲的敵人展開一次試探性的進攻,而不是力求依托城頭,也沒有過於保守的留下太多預備兵力。
張海所在的近衛第一營雖然在之前的作戰中有所損傷,但從經過這一年來訓練和考驗的工匠營臨時中隊中補充了少量年輕的戰士後戰力並不比四個步兵營的平均線遜色,而此時充足的輔兵更是讓戰士們信心十足。
北麵劉洪濤所在的第二營群乃至南麵負責警戒山中的李峰等人,以傳令兵隔著遙遠的距離傳來了詢問的旗語:要不要集中起來應付臨淄城下之敵?
張海並不清楚部署在這小小臨淄縣城內的敵兵究竟有多少,看樣子僅僅列於整個城北的敵兵就連綿一裏有餘,不會少於一萬人,那麼城內必然存在敵人的重兵集團。
可如果自己三個營群如果展開包抄進攻的時候敵人潰敗怎麼辦?張海最終還是下定決心在以一個營群在正麵迎擊這夥還沒有撤退的明軍主力,以猛烈的炮火迫決戰,並封鎖城住城門。如今在得到大量戰勤人員加強後,隊伍的火力及實力可以說要比當初在青州城外從地道出擊的時候顯然要強出不少,有信心敵人大股的重兵集團。
想到這裏在距敵三裏左右的時候就命令炮兵連的十八門青銅炮擺開了陣勢向著北門及其附近的明軍展開了射擊。
三裏距離上實際上算不上青銅炮的有效射程。火炮仰角需求高達五度左右,超過了尋常野戰火炮的四度仰角。幾乎十八門炮的每一輪射擊才能將一發九斤重彈打入敵群。
但即便是這樣接連不斷的幾十輪炮火之下也造成了城下的川軍中幾百人在炮彈下傷亡。當初在青州圍城戰的時候包括川兵在內的西南明軍主力就領教過城內炮火的威力。可不少人以為要打出這種聲勢和射程的火炮,恐怕要比紅夷大炮還要沉重。沒有想到這些火炮竟然可以在沒有多少馬匹的情況下於野戰中也攜帶這麼多,這不由的讓秦良玉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可進攻卻如在弦上的利箭一樣不得不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