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小鳥一下子就收到了驚嚇,匆忙地拍打著翅膀想要飛起來。但是我注意到它們飛起來身形很笨重,而且有些掌握不住平衡。有幾隻甚至飛到半空,撲閃著翅膀又落在地上。
離開了天空的白鳥,在地上奔跑的速度並不快。王胖子大顯神威,很快一手抓了一隻,遞給我:“丫的,烤乳鴿,你吃不吃。”
我心虛地看了一眼別墅方向,罵道:“在人家地界上,別成天這麼不著四六的。你知道這鳥是幹什麼的,就隨便抓來。”
我正口沫橫飛地訓斥王胖子,他捏著白鳥的手忽然一動,對我說:“喂,你看,這是什麼。”
我湊了過去,納悶道:“什麼?”
王胖子扔了一隻白鳥,伸出右手的那一隻過來,指著白鳥脖子的位置說:“你摸摸,摸到了沒有?看著重量,絕對不是沙子!“
他給我指示的是鳥類嗉囊的位置,我摸了摸,果然感覺不對勁。嗉囊裏邊的感覺很怪,很硬很沉,跟我印象當中某些事物很像。
我想起了那天王胖子給我看的金砂,一下子恍然大悟:“這個小島就是那個產金砂的地方。不過不對,這白鳥為什麼會去吃金砂呢?”
王胖子拍了拍我腦門:“你是不是傻,小點聲,別讓那倆外國人聽見了。這白鳥的秘密,恐怕它們早就發現了。不然,為什麼特別在這裏設立一個地方,飼養這些白鳥。”
我覺得王胖子這回說的有道理:“嗯,可是既然它們早就知道了金砂的下落。為什麼巴巴地托人找來你我和那個死老頭子陳教授。”
王胖子撇撇嘴:“哼,要不是我謊稱我會計算——嗨嗨,那啥,不提這個了。我們還是去找金砂要緊。”
他話裏頭遮遮掩掩的,聯想之前他說花十萬塊錢買了個子彈殼,我大概猜到,這煞筆這次是自費前來探險的了。我日他祖宗,怪不得這次這麼殷勤,非得找我出來一起。八成是自己手裏什麼東西被他質押出去了,妹的,這貨已經把我賣了!
王胖子見我臉色不善,嗬嗬笑道:“你哭喪著個臉幹嘛,隻要咱們找到了金砂,日後大富大貴,還需要操心這些個事情嗎?”
說完,他又跑過去抓了幾隻白鳥,把這些白鳥嗉囊裏邊的金砂都弄了出來。一邊東張西望,一邊把金砂放在自己預先弄好的夾層兜裏。
我罵道:“看來你老小子是早有準備啊。虧我巴巴地跟你來這,還以為真是有什麼古代遺跡可以探險。你想靠旁門左道發財,那可不成。”
王胖子含含糊糊的,說:“你懂什麼。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咱麼千裏奔波,還不是為了求財啊。”說著,拍了拍兜裏藏好的金砂,表情說不出的輕鬆快意。但是我看他的眼神,感覺中間霧蒙蒙的,好像罩著一層霧氣一樣。
我揉了揉眼,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媽呀,王胖子這大老爺們難道也有眼如秋水的時候?不過剛才那景象明顯的就有點不太尋常。我在暗中想,王胖子可能是沾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這邊,王胖子一邊鬼鬼祟祟的,還勸我也抓幾隻鳥來。
“都是錢啊。”王胖子眼睛冒著光,一副財迷的樣子。不過這幅沉醉的樣子,和他平時自得其樂的表情大不相同。
我暗暗留心,卻不再理會他了。返回別墅,簡和尼康正坐在客廳的沙發當中,咯咯咯笑得很歡。
媽的,尼康這大塊頭平時跟一個木頭似的,難不成竟然是泡妞高手?
我跟他倆打個招呼,問尼康:“你每天早上都畫一遍紋身?”
尼康麵無表情,點點頭。卻不說話。值得一提的是,他現在開口說的,是一種隻有簡能夠聽懂的語言,聽起來很古樸。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一直保持麵無表情的樣子不變,而且他似乎能夠聽懂中文和英文。
有一天,我特意罵了一句“格老子的”。這個黑人大塊頭甚至朝我看了一眼,直覺告訴我,他懷疑我在罵他。
我扭過頭去跟簡說話:“富蘭克林小姐,我想知道,我們此行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
簡吃了一驚:“你的同伴沒跟你說嗎,這次我雇傭你們來,就是為了尋找我爺爺的遺物啊!”
我心中暗罵:“死胖子,又坑了我一次。”嘴上問道:“什麼遺物?”
簡平靜地回答:“一艘船。確切的說,一艘沉船。”
一艘沉船?
我有點頭大,感覺這個金發小妞似乎語言邏輯上有點問題。這個時候我不太確定,他知不知道沉船在漢語裏邊是什麼意思。
我再次問了一遍以確認:“一艘沉船,你是指你爺爺給你的遺產?”
簡點點頭:“嗯,我爺爺在四十年前立下了遺囑,把這艘沉船的所有權分配給我。”
聽了她的話,我的腦袋一下子有點轉不過來。爺爺,四十年前,遺囑。我真的不能相信她今年已經四十多歲了,而且我知道似乎遺囑並不能指定一個還未出生的人接收遺產。
簡指了指旁邊的座位,示意我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