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當你有點骨氣,沒想到這種瞎話你也編的出來!”盧仲成抬腳就把他踹跪在了地上,“你這等貪生怕死之徒竟能擔任神劍軍副將,我看那喬希也是有眼無珠!”
那小將是真急了:“大人,並非是我貪生怕死,是山!山真的不燙了!”
見他說得懇切,盧仲成這才收起不滿,冷靜下來感受了一番,這烈焰山腳邊應是熱浪灼人,可現在……好像還真沒那麼熱了!
意識到古怪,盧仲成又細細回想起來,他起初無論如何揮劍也無法劈動烈焰山分毫,那時山應該還是燙的……可後來不知怎麼突然就能斬動這山了!似乎——就是從他能斬動烈焰山開始,山便不再發熱!隻是他因突然斬動烈焰山過於得意,便忽略了這點!
盧仲成思定,立馬大步踏向烈焰山想一探究竟,不想才邁出幾步,腿上卻忽然多了個阻力。
他低頭盯著抱住自己大腿的小將,後者那張看似懦弱臉上明明寫滿了恐懼,但手卻緊緊抓著他的腿不放。
“大人不可輕舉妄動!烈焰山燒了數百年,突然冷卻實在反常!我們應先派兵回城中送信,將此事稟告王上和眾位大人,再聽令行事!”
盧仲成眯了眯眼:“聽令聽令……若是遇事都像你這樣謹小慎微,等到王令再做抉擇,那我們算什麼將士!要這劍又有何用?將士在外,就該自己做決斷!”
盧仲成說完就想把他踢開,可那小將卻緊抱著他死活不願鬆手,即便是盧仲成惱得用劍鞘抽打他的後背,他也拖著不肯放。後麵一眾士兵都看著呢,副將做到他這份上是著實憋屈,他們雖覺這小將可憐,但也認同盧仲成的觀點,將士行事哪能像這般瞻前顧後的,同情歸同情,他們更覺得這小將不配為兵。
然而就是這名被眾人輕視的小將救了盧仲成的命——緊接著下一刻,烈焰山的熱浪重新撲麵蓋臉地燒來,把二人掀退了數丈,若非他一直“厚顏無恥死纏爛打”地阻撓盧仲成,恐怕此刻的盧仲成已經變做了焦炭。
僅僅是叫烈焰山的熱氣這麼一灼,二人身上的盔甲都融了幾分。小將邊手腳並用脫下滾燙的鎧甲,邊招呼傻站著不動的士兵們去替盧仲成卸下甲胄,眾人手忙腳亂的一番折騰,好不容易把二人的盔甲都卸了下來,卸到最後一件時,那甲衣甚至還因過於灼熱扯下了他們身上一層皮,若是卸得再晚些,怕是連肉都會被一並撕下。
他們這裏還沒消停呢,擠在隊末的一位小兵忽然指天叫道:“有一隻鳥飛來了!”
眾人仰頭望天,隻瞧見一個不大不小的黃點,於是又全部收回腦袋,嫌他大驚小怪:“一隻鳥而已,瞎叫喚什麼。”
“可那鳥邊上……似乎有彩虹。”小兵又道。
眾人頭也不抬地回他:“不就是彩虹而已,王城裏的天虹樓可比彩虹好看多了!”
“但是……但是……”小兵仍舊鍥而不舍地望著鳥道,“那鳥似乎有些大……”
眾人有些不耐煩了:“那也不過是一隻鳥罷了!”
“可是……它是從烈焰山頂上飛來的呀……”
烈焰山上終年高溫不下,寸草不生,沒有活物。
鳥能從烈焰山頂上飛來?
眾人吞下還沒來得及罵出口的話,全嚴肅了神色齊刷刷的仰天望天,這一望,他們才明白過來,方才那小兵為何會提及“鳥邊有彩虹”,又為何要道明“那鳥有些大”。
金光此時恰好籠至眾人頭頂,那大鳥正朝眾人俯衝而來,他一張金喙大開,露出口中駭人利齒,一對火羽翼展遮天,畫出虹光躍於雲天,竟沿著飛來之路鋪出了一道無盡的天虹。
這哪裏是尋常彩虹?
又哪裏是有些大?!
“是鳳國妖獸!”盧仲成不顧身上有傷,他揮退圍在身邊的士兵,起身拔出神劍,舉劍號令神劍軍道,“無論人獸,敢擅闖我岠國領土,統統視作奸賊!兄弟們,給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