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守衛看著門口那一條隊伍,心裏直泛嘀咕。
這還沒到時辰呢,往日也不見有這麼多人在這兒守著門開啊,這群人一大早的堵城門口,是趕著投胎呐?
他原本想發幾句牢騷,結果眼尖瞧見隊伍打頭那人額中長有一塊樹皮狀的紋理,再借著螢燈光亮仔細一看,立馬就把滿腹牢騷給吞了回去。
嗬!這不是巴嵬嗎!如今狂派馴獸師年輕一輩中除了領頭那位,也就屬他最厲害,不過這小祖宗脾氣卻比他上頭那位還大,惹不得惹不得!
見著巴嵬,守衛索性便多瞄了幾眼他身旁之人。
那人麵上沒長樹紋,不過守衛也認出了他來,此人是博派大嘉,是馴獸師中百年難遇的奇才!守衛見大嘉與巴嵬相談甚歡,心道狂博二派一向水火不容,這倆人怎麼就混到一起去了?
再往後站著的應當是一對同行的男女。男子麵生,他不識;另一人戴了帷帽,看那衣裝打扮應是女子無疑,守衛估摸著這是對小夫妻,男子英氣逼人,女子身姿挺拔,恐怕是從哪座主城來的,而且……他又瞅了瞅女子的帷帽,難不成這女子也是位馴獸師?
不僅守衛在打量那女子,大嘉和巴嵬也注意到了她。
鳳人一般隻有嫌棄印記有損容貌的女子馴獸師才會戴上帷帽遮擋,這女子所戴帷帽樣式別致,又正巧站在兩位馴獸師身後——同行嘛,想不引起他們注意都難。
巴嵬看了看那女子,又斜眼看了看她身邊男子,明明那男子並未表現出任何狂傲,也沒與他對上眼,但他偏偏就覺得這男子目中無人。若問他為什麼,他也說不清,巴嵬憑的就是自己猖狂多年的直覺認定,這名男子氣焰囂張!
大嘉對巴嵬何其了解,一個眼神就能看出後者欲行何事。他不著痕跡地拍了拍巴嵬,小聲道:“你可別在城門口惹事,我還趕著出去呢!”
巴嵬反手一掌抽在大嘉拍他的那隻手上,他力道大,當下就把大嘉手背拍紅了一片。
“誰要惹事了?在你眼裏我除了惹事就沒別的本事是吧?”巴嵬哼哼著,“這不有個馴獸師嗎,馴獸師數來數去統共就那麼多人,誰還沒見過誰了?我不過是想找人姑娘打聲招呼,怎麼就成惹事了?”
“行……那你招呼吧。”大嘉無奈,也不再勸,揉著手背趕緊往旁邊退遠了些。
巴嵬嗤他一聲,轉身盛氣淩人地問道:“姑娘,哪家的?”
“……?”
巴嵬凝眉:“姑娘,問你話呢,狂派博派,哪家的?”
“……?”
“哎,你這人怎麼回事?啞巴了?問你話怎麼不答呢?”
“你這張嘴是不想要了是吧?!”半天等不來女子答話,不想她旁邊男子卻忽然跳了出來,劈頭蓋臉對著巴嵬就是一頓罵,“你算哪根蔥?她憑什麼答你的話?大爺我現在改吃素,但碾死幾隻臭蟲還算不上事,識相的就趕緊滾!”
巴嵬性子暴躁,這麼些年下來哪還有人敢這樣辱罵他,這幾句話聽的他是又驚又怒,隻是怒接在驚後,還沒等他驚夠呢,大嘉倒先湊了過來,狐疑地把那男子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這人說話語氣怎麼與他昨日認識的那頭妖獸如此相似?莫非這人是那頭妖獸變的?可傳說中妖王也隻能變幻一種模樣,難道那二蛋還有這等能耐,什麼模樣都能變?
他又瞧了瞧帶帷帽的女子,若這人是二蛋變的,那這女子又是誰?那三人之中隻有一位寧國來的黃臉婆,哪來的鳳人?……也許隻是自己多想,這人應該隻有說話與那妖獸有些相像罷了。
他這邊想完,那邊巴嵬也驚完了,終於開始發怒。
“你是打哪來的奴才!馴獸師敘話,何時輪得到你這區區下人放肆!還敢頂撞我巴嵬?”
結果他這話不僅沒激怒對方,反叫對方仰天大笑,待男子笑夠了,忽然揚手拍在巴嵬臉上,砰地一聲!那完全不像是扇人耳光發出的聲響——巴嵬給他一掌直接扇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