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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繭山位於寧國南部極東,此山實為山勢險惡的群山,是以此山雖毗鄰寧國南部主城泉桂城,卻幾乎無人問津,可謂是座無人山。距天繭山幾裏外有處驛站,驛站是供往來行人食宿賃馬之用,這間驛站雖離著天繭山不遠,卻處在途徑泉桂城的要道之間,因而平日裏往來這間驛站的客人不在少數。
然而近幾月來,這驛站裏卻頻繁出現了江湖人的身影。這些江湖人士來此並非是為休憩,他們在驛站裏一待便是數日,走了一批每隔幾日又會新來一批,似是有組織的在附近停留。掌櫃的起初為驛站生意繁忙開心了幾日,後來才從路過的客人口中打聽到這些人是各大門派派出來尋人的弟子,他們所尋之人乃三位魔教男子,一人是白麵書生模樣,一人是身長長於寧國人、卻又不及岠國人的岠人,還有一人是早年隱匿於躡影宗內的細作。
這三位魔教之人不知因何事得罪了所有門派,隻知門派弟子四處尋人不得,而三人中的首腦似是與天繭山有所關聯,最後門派弟子便全來了這天繭山腳下守株待兔。
“羅師兄,我們在此前後守了足有一月,那三人卻從未現過身,可有必要再守下去?”
驛站內,一男子正邊飲茶邊對鄰人抱怨。苦茶入口,他皺著眉頭將茶杯擲於桌上,低聲罵道:“刁滑小二!竟把昨日剩下的茶湯煮沸了又端來!”
另一人笑他道:“你看,我們在外待這一月也不是白待,你這原本不懂茶之人都練出了品茶的本事!”
“師兄莫要打趣我了……此處隻這一種茶葉,任誰連著喝上一整月也能分得出隔夜茶和新茶。”那人歎道,“我還當這差事會比在宗內練功有意思,不想竟這般無趣。”
被他稱作羅師兄的男子呷下一口茶,他既不挑剔這隔夜茶,也不似他師弟那樣焦躁,他的舉止看起來沉穩又從容,“你當此番出來練練性子也是好的。”哼,什麼魔教魔王?江湖上傳的風言風語,他卻清楚的很,那三人絕非世人口中所傳魔頭!別說魔教已有數十年未曾現世,即便江湖中真有魔教之人興風作浪,也不會是那三人!但大勢所趨,他又不得不配合眾門派演這一場戲。他動動手指畫了個圈,對師弟說道,“不止你我,這周圍到處埋伏著眾門派派出的弟子,還有他人私下派出的探子,梅、魔教一行是傻了才會往這處鑽。在此處等魔王,必然是等不著的,我們現在在等的,是風聲。”
他此番言畢,還真覺有一陣風掠過。
驛站地小,來往客人漸多,那掌櫃便指使小二在驛站外搭了個棚,擺了茶攤。這茶攤視野開闊,很受江湖人士歡迎,方才敘話二人正坐在茶攤開口,那陣掠過去的風就跟擦著他們身子吹過去一般,隱約還帶了點顏色。
“方才那風……”師弟猶疑地舉頭望向四處高樹,這樹葉子都沒動啊?哪來的風?
他話音剛落,又覺一陣風從反向刮了回來,還順帶刮來一位白衣飄飄的蒙麵女子。
女子居高臨下地俯看二人,她的目光清冷,露在外的眉眼叫二人中的那位師兄覺出些許熟悉,他正回憶在何處見過這位女子,一旁師弟卻興奮地拍桌而起,“你、你是……”似是意識到自己聲音太過尖銳,他惟恐會引來旁人注意,立刻捂住嘴,小聲地問道,“蒙麵白衣……你是不是那位美女俠士水妙白?”
躡影宗裏怎麼就出了這麼個毛躁的小子?男子一聲低歎,拉著師弟坐下,無奈道:“是蒙麵白衣剪雪劍,你該把這句記全。這女子並未攜帶兵器,你若瞧見一位蒙麵白衣的女子就叫水妙白,那水女俠定要罵你壞她名聲,興許還會追殺你!”
“師兄為何把水妙白說的如那母夜叉一般?我也聽聞她風評不佳,不過她既名聲惡劣,一般女子應該避也不及,哪會再學習她的穿著打扮?”那人篤定道,“我看她定是水妙白,為了不叫人認出才沒帶那剪雪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