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仁思望了眼尤帝安,見他正遙望著西麵海岸,忽然恍悟過來:“莫非王認為他是從海的那頭而來?!”
尤帝安點頭道:“那人既不屬三國,還能從何處來?岠人先祖代代出海尋找能代替這片黃沙的棲息之地,卻一無所獲,若他是從海的另一頭而來……”岠王眯起眼睛望向沉紅的火輪,“他最好能為我所用,否則,孤隻能用他的腦袋去祭海了!”
他最後看了一眼漫無邊際的黃沙,喃喃道:“孤真的……受夠這些沙子了……”
……
二蛋大致敘述了一遍關於那朵妖花之事,還憤慨地把自己的胳膊伸給眾人看道:“若不是我及時亮了爪子,這傷還得更深!”
“在沒有親眼見到之前,我不能判斷你說的妖花是否受到汙染,那個車子露……”侯蓁蓁思索道,“我們當初在五號綠洲見到她時,我沒有從她身上感受到汙染的氣息,如果妖花是用被汙染的種子種出來的,那也許她是在我們離開後才遇到了異變的花種?”
侯蓁蓁低頭看了眼那籃已被她全部捏碎的種子,黑色的汁液逐漸消散後,這藤籃上連顆黑點都沒剩下。她覺得有些古怪,最初遇到的汙染是十大神物之一的銀檀木,第二次則是在坤靈穀,在她的認知中,汙染出現的地方應該和神物、或者說是與前文明遺留下的事物有關,而非隨機出現,眼前這籃種子的來曆不明暫且不提,但車子露在短短幾個月裏是從哪裏接觸到了神物、亦或是前文明的所有物?如果汙染真的是隨機出現……她的腦袋又開始抽痛了。
眼瞅著時間差不多了,秦小知趕緊催促眾人往回趕,他想著無論那妖花是不是受到了汙染,可子露姐好歹是把妖花當成了自己親手培育出的花草,還滿懷熱情地參加了英雄會,若是叫侯蓁蓁在英雄會上毀了那花,恐怕子露姐也得大受打擊,便跟侯蓁蓁商量道:“你想確認那個妖花的話,能不能等英雄會結束以後找子露姐單獨問話?”
侯蓁蓁想了想,道了聲好。
等這四人趕回天虹樓時,樓外又擠滿了人。侯秦梅三人跟在二蛋身後擠到了最前麵,侯蓁蓁見二蛋興奮地摩拳擦掌,麵上表情凶狠得像是要去殺人一樣,在他進門之前又給他掛了個“講禮貌”的BUFF,然後就看他立刻變了張臉,微笑著走進了天虹樓。
“你們看,那就是妖花。”秦小知指著牆角一處示意侯蓁蓁和梅九去看,有一人正不斷往妖花的方向丟去活物,而妖花也比他之前看到時長大了近乎一倍,她已不需再咀嚼就能把那些活物一口吞下,“怎麼樣,是汙染嗎?”
“嗯,確實有汙染的氣息。”
一個時辰已過。
岠王和羅院長重新回了紫字樓,二人見到妖花後均是一驚,這妖花竟都快長有一人高,比他們預料中的要大上許多。
“車子露,你當初不是說若以血肉滋養妖花,能使其長至岠人一半大小,如今這大小是怎麼回事?”尤帝安問。
車子露看了眼樓中另一位花師,遲疑道:“民女當初以活物喂養妖花,她確是長至半人高後便不再生長……民女鬥膽推測,也許是那肥料起了作用。”
岠王不再問話,招手令手下把死囚押到了妖花麵前。
那死囚蓬頭垢麵衣不蔽體,手腳上戴著鐐銬,嘴巴也被布團堵住。他在樓裏站了一個時辰,那人喂了多久的妖花,他也就看了多久,他猜到那人最後定是想用他來代替雞鴨去喂妖花,他看見那些被妖花嚼碎的骨頭、被飲盡的鮮血,他的心跳一直如雷鼓,他的心中充滿了恐懼,直到聽見岠王下令,恐懼終於溢滿破出,他嗚嗚呀呀的叫不出聲,他的掙紮不起作用,唯有眼淚能自由流淌。
隨著妖花的生長,她那花蕊也能探得更長,負責喂食他活物之人早前還險些被那花蕊纏上。他和另一人一起押著死囚,走出一段距離後,二人站定,將無法反抗的死囚朝妖花推了過去。
那死囚被二人推倒還未落地,紅蕊已經飛出,利索地纏上他的脖頸,在一刹那之間截去了他的頭顱!
鮮血飛濺,無頭的身軀才剛剛倒下,妖花已咬碎那人的腦袋,貪婪的花蕊再次伸出,卷著那具倒在血泊中的身體拖向自己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