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的看客們早在秦小知跳下台時就起了躁動,紛紛猜測他是何意,隻見他與花無常交談了幾句話,接著後者就用洪亮的嗓音宣布道:“丙字台,秦小知認輸,梅九不戰勝!”
“什麼?!”正等著二人對決的看客們先驚再怒,一聲迭一聲的驚疑傳遍整個會場後,全都把矛頭對準了秦小知,“你腦袋壞了!”“莫不是說笑吧!”“鼠輩!”“賠老子錢!”等等,還有人氣不過把手中物件往場內砸的,可要麼沒砸中,要麼是砸中了旁人,又引得別人砸回來,一時喧囂四起。
“秦大哥為何要認輸?”二葉這回沒問水妙白,而是直接問侯蓁蓁了,“他和那梅九看著像是早就商量好的,難道這二人認識?可那梅九……前幾日還欲對我們幾人行騙,比試初日我瞧見他時還覺得奇怪,他那身手比我們在座幾位都強,為何要行那等勾當,莫不是我們當真誤會了他?”
水妙白剛失戀,眼前這人又是她失戀對象的“心上人”,對著侯蓁蓁自然擺不出什麼好臉色,不過事情一碼歸一碼,她不是喜歡胡攪蠻纏之人,二葉的疑問正是她心中所想,便沒作言語,隻靜靜看著那位不討喜的女子,等著她做回答。
溫慶鳴前兩日從二葉口中聽聞梅九對她們行騙一事後,私下安排了人手去查探他的消息,可惜費了不少功夫隻探出寥寥一條,然而隻那一條消息已足夠令人驚奇。他憋了兩日未說,就等著她們什麼時候會問出來,這會兒終於聽二葉問出口,哪還有藏著掖著的心思,立馬迫不及待地插話了,“關於那位梅九,我倒是知道一些。那人……”他勾了勾食指,示意幾人把耳朵湊近,然後才小聲道,“他原是躡影宗俞風尊者的入室弟子,在門派內有點威望,後因偷竊俞風寶物,還將俞風打傷,觸犯了門規,被逐出了門派。”
水葉二人兩雙漂亮的眼睛皆露出異色,把腦袋往前多湊了幾分,而侯蓁蓁看他們一眼,卻是不動聲色地退了幾分。
“居然盜取了師父的寶物?”二葉驚道,“那他會行那等騙術也不奇怪……可躡影宗的弟子這三日都與我們相鄰而坐,我未見他們對梅九有厭惡之情呀,而且那位金護法看著還挺欣賞他,若是他真做了那等離經叛道之事,躡影宗對他為何會是這種態度?”
“這就要問他們躡影宗了。”溫慶鳴促狹笑道,“方才我說的那條消息正是躡影宗的俞風尊者令人放出來的,除此以外,有關梅九的任何消息都打探不出,那俞風還利用躡影宗的情報網對梅九下了‘棄令’,‘棄令’不是簡單的將其抹殺,而是動用一切關係堵死他的後路,將他變為一個廢人,以此毀了他!對自己的徒弟能下此狠手,看來這梅九偷得定是個厲害的寶貝。”
“那梅九還敢出現在躡影宗弟子麵前?”二葉問。
“為何不可,俞風下的不是明麵上的‘殺令’,負責此次比武大會的又是金無垠,俞風再怎麼動歪腦筋,也不敢動到金無垠身上。”溫慶鳴道。
“這樣說來,此事必有蹊蹺。”水妙白道。
溫慶鳴這一個驚天八卦丟出來,早叫水葉二人忘了方才向侯蓁蓁問的話,三人連比賽都懶得看了,隻顧嘰嘰喳喳地咬耳朵。
其他看客們叫罵不斷,隻是他們再如何叫嚷也無法改變秦小知認輸的事實,反而是朱依巧聽見眾人的罵聲慌了神,愈加緊張、失誤不斷,原本以她的身手要打贏蔣飛白理非難事,結果她越打越心急,倒是叫蔣飛白撿了便宜,贏下了比賽。
眾人本就火氣大,見她發揮得這樣差勁,瞬間就把對秦小知的怒氣轉移到了朱依巧身上,各種難聽的話都罵了出來,罵的朱依巧的臉是紅一陣白一陣,韶華穀的女弟子們聽了也都火冒三丈,有幾個性子烈的直接飛身而出,逮著最近的罵聲就招呼上了。看客們多是江湖人,平常都是能動手就不動口的角色,此時好歹顧忌著是旁人比武,打得再不好也與他們無關,隻是賭輸了銀錢、心裏不舒坦才一番叫罵,這會兒見有人朝自己動手了,他們反倒興奮地閉了嘴,擼起袖子就打了回去。
羅竹抱著紙筆站在場內欲哭無淚,朝金無垠送去委屈兮兮的目光——師父,徒弟又遇到解決不了的難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