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姓名、年齡、哪裏人士、師出何人、使什麼兵器一並報上來!”
答話的那人簡潔明了地報上答案,不待年輕男子再問,便掏出懷中的身份文牒遞了過去。
“喲?總算來了個省心的。”男子接下他的身份文牒,終於舍得抬起一直垂著的腦袋,吝嗇給那人一記目光,又飛快地低下頭,確認完他的身份信息與所述無誤後,在名冊上寫下最後幾個字,翻過一頁,再次叫道,“下一個!姓名、年齡、哪裏人士、師出何人、使什麼兵器一並報上來!”
在擠成一團的人群外圍,有一名男子卻不同於這些搶著要報名的人,而是隔三差五變換著方位,用一雙無神的眼睛在人群中搜尋著什麼。左右掃視幾圈後,那雙灰蒙蒙的眼睛乍地亮起,定在了某個方向,隨即又恢複黯淡無光。
他似乎絲毫不受擁擠的影響,自如地鑽出水泄不通的人潮,邁著看似不經意的步子湊向自己的目標,擺出一副和藹可親的笑容,道:“幾位姑娘可是想要報名?”
“嗯?”目標三人一齊轉頭看他,眼神各異,對他的突然出現和搭話顯出幾分不滿。
“我們隻是隨便看看。”三人之中對他流露出最明顯厭惡之情的少女開口答道。不過嫌棄之類的眼神他看得多了,這點程度還不足以使他感到氣餒。
男子故作神秘地小聲道:“今日是比武大會報名最後一日,前頭擠了這麼多人,個個都是身強體壯的漢子,幾位姑娘怕是等到太陽落山也擠不進去。不瞞諸位說,我倒有個法子能給幾位行方便,不需這般麻煩便可報上名!”
“既如此,前麵排隊的人那麼多,你為何不去給他們行方便?”三人中,一襲白紗遮麵的女子不冷不熱地問道。
“那群糙漢子哪能比的上諸位姑娘,就讓他們擠去吧!”男子哈哈笑道。
蒙麵女子冷笑一聲:“你真當我們是女子易上當,就使這下等騙術?此處人多,我今日不與你計較,免得你惡行敗露,日後在城中當過街老鼠。識相的就趕緊離開,若是再做糾纏,我可不客氣了!”
男子心下一驚,暗道這女子言辭這般犀利,看來今日是難以得手。眼珠一轉又瞥見她手中佩劍,那劍鞘隱在飄逸的袖袍下看不清紋路,隻能瞧見一抹模糊的雪白,當下就心生退意,退後一步正欲離去,忽聽三人中相貌平平的那位女子發話了。
“你說今天是報名最後一天?”
他小心的打量著幾人臉色,見另外二人都皺了眉,卻並未出言阻止這位女子發話,心想難不成這人才是三人中的首領?可她提的問題在這城中又是眾所周知之事,這人莫不是個傻子?
“沒錯,姑娘可是想要報名參與比試?”男子忍不住咧開了嘴角,“之前這位姑娘說的可不對。”他將話語指向蒙麵的白衣女子,佯怒道,“我方才說有辦法能領姑娘們從別處報名,此話是真,隻是需要姑娘付些銀錢,並非行騙。若是不願付銀錢,那諸位繼續在這等著便是。姑娘不問清楚前後就拿行騙的大帽子壓人,豈不也是惡行?”
水妙白聽這男子還敢煞有介事地倒打一耙,美眸微覷,頓生惱怒!手中長劍即將出鞘,卻被身旁之人扯住了衣角。她不解地看過去,見對方先是投以自己一個“不可”的眼神,接著墊起腳尖湊到她耳旁輕聲道:“你之前參加比試時,是從何處報了名?”
水妙白十七歲,身形修長,比葉天紅十四歲的身高要多出不少,以後者的身量同她說悄悄話確實有些為難。水妙白壓下心頭不滿,微微屈膝俯首在她耳側答道:“報名僅此一處,沒有捷徑。擠在此處的壯漢並非全是報名之人,若連這關都闖不過去,又何談與眾多高手比試?”
“那咱們先稍安毋躁,聽聽侯姑娘有何疑問,順便看看這男子到底有什麼目的。”
耳語完畢,二人再去看那男子時,卻驚奇地發現他已和侯蓁蓁聊成一片,她問什麼,他便答什麼。男子臉上的假笑猶在,但眼中的陰鬱全被驚懼所替代,仿佛正在為自己的滔滔不絕感到恐懼般,詭異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