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大太太麵色慍怒,“當年我就不該同意大老爺讓她進府,如今出了這種事,真是……”她咬牙悶哼,“真是自作自受!”
“現在可如何是好?”遲二太太問道。她雖然暗地裏嘲笑著大房,卻也清楚,這種事丟的可不隻是遲家大房的臉。一想到這裏她也就跟著惱了,忍不住也責怪起遲靜來,“遲靜這孩子也太糊塗了……這可真是家門不幸啊。”
“如今她在永王府躲了起來,連人都見不著,還能有什麼辦法?去朝永王父子要人,人家又沒說不交人,但就是不把人親自交到咱手上,說了可以搜,但不能真去永王府大張旗鼓搜人吧?”遲大太太怨念頗深,“這個小賤/人,遲家算是敗在她手上了!”
遲尋一直默默聽著,不說話,這會兒聽見遲大太太這樣說,她不禁想起前世自己出了那事之後,遲大太太也曾說過類似的話。不禁心有所觸,倘若遲靜聽到這些,不知是何感觸?會和她當初那樣絕望苦澀嗎?
說起來前世遲靜應該也是這樣做了的,遲尋出事在前,遲靜出事在後,真不知道那時的遲大太太如何能承受得了。
想到遲大太太定會氣得火冒三丈,遲尋倒頗有些幸災樂禍。
“幸好尋姐兒這邊倒還掙了個清白,”遲二太太道,“不然豈不是更加丟人。”當著宋三奶奶的麵,她倒也不在乎這樣實話實說。
就這麼不經意間,話題又轉到了遲尋身上。
在座幾位已經都明白,定是第五長軒有意汙蔑遲尋了。雖然也好奇甄家人會幫遲尋說話,但她們更驚訝的是,第五長軒為什麼會那麼做。
遲二太太不禁說道:“這侯爺當真是行事詭異,尋姐兒,你說說,是不是你哪裏得罪了他?”
遲尋微微苦笑,“二太太,我和他隻是見過幾麵而已,哪裏有機會得罪他?”倘若真是她得罪過她,倘若她知道原因,也不至於感覺如此憤怒和不安——憤怒的是無冤無仇他就這樣對她,不安的是誰知道他還會不會再對她出手?
“那就是我們遲家哪裏得罪了他?”遲二太太又問,這句話她是衝著遲大太太說的,“這般侮辱我遲家名聲,興許是衝著我們遲家來的。”
遲大太太皺眉,她本來就因為遲靜的事兒惱著,又因為遲尋曾威脅她、並借助她洗刷了不白之名為心生惱恨,聽得遲二太太這樣說,似乎隱隱有著把責任推往大房的意思,遲大太太便火氣抖生,不由冷冷地說道:“我們大房可不敢得罪他,倒是二老爺,我可聽說前些時日衝撞了侯爺。”
遲二太太原本並無針對遲大太太的意思,那話也不過是說說,並無深意,眼見遲大太太忽然惱了,又這樣說話,遲二太太自然不高興。
她一不高興,反而笑了。
嫣然一笑。
她年輕,又本生得嬌俏,這一笑便是百媚生,看得遲尋都不禁怔了一下。“大太太這是說什麼呢,那日不過是些口角,第五長軒雖是個性情乖戾的,卻也不至於為了那等口角之事報複我們遲家吧。”說罷,她低頭,似有深意一笑。端起茶碗抿茶,不再說話。
她記得曾聽過的傳言,隻是不知可否相信。
那樣欲語還休,顯得她什麼都知道,卻硬是不說。這樣一來遲大太太心裏忍不住打起了鼓,琢磨著是不是大房真的在哪處得罪了第五長軒。
可是她實在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