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陽鎮,三伏天,豔陽高掛。這種天氣下本應該在家裏扇扇涼風,吃兩塊瓜果解解悶熱。可是所有人都如同反常一般皆是出屋向鎮上唯一的一個廣場聚攏,有人將三步的路並作兩步走隻是為了搶個好點的位置,更有甚者急奔而過。
造成這種境況的原因是每三年一度的鄉試在今天舉行,但要想參加鄉試必須先答出考官所問的一個問題,而且必須是以詩歌或者對聯的形式作答。這道坎便將許多想濫竽充數的人拒之門外,而報名的時間也是被限製在三個時辰以內,三個時辰內未報道者視為放棄參加鄉試的權利。所以才造成這種萬人空巷的場麵。
廣場周圍不到片刻已是人頭攢動,連容一人所過之隙都沒有留下,由此可見鄉試在青陽鎮人心目中的重要性。廣場中央立著一張桌案,桌案前站著一個頭戴燕尾烏紗,一手放於後麵腰際,一手放於前腰成向心狀微握著,兩道淺眉下麵一雙不算大的眼睛掃視著廣場上的眾人,廋肖的臉龐很白淨,沒有一點胡須,這個人便是今年青陽鎮鄉試的主考官許安華。還有一個時辰就到本次報名的截止時間了,還有人在陸續不斷的趕來,但能過第一關的卻是沒有幾個。
在許安華的身後隻有五個人,而這五人便是以詩歌或對聯答出問題的人,而在他身前站著的密密麻麻的身影就沒有那五人幸運了,或者說腹中詩書不如那五人。許安華抬頭看看天色估計不會有人來了,正打算收桌回府之際,一個人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並大口喘著粗氣地走到許安華的麵前說“考官,我要報名。”
一股熱氣迎麵撲來打在臉上,讓許安華皺了皺眉,但為官多年已讓他對自己的情緒有了很強的控製力,沒有發火隻是按照慣例問了句“姓名?”
麵前的人喘著粗氣答到“封塵”
聽到這個名字,許安華忍不住仔細打量了來人一番,因為封這個姓很罕見。他從腦海中仔細回想了一下,發現當今的達官顯貴中並沒有封姓,“我出的問題是上聯以花開頭、以鳥結尾,下聯以鳥開頭、以花結尾,在五個呼吸的時間內給出答案便可參加鄉試。”
在許安華的話音剛落便聽封塵答道“花落成雨驚貪鳥,鳥倦歸巢不貪花。”不但那些無緣鄉試的觀眾爆發出響雷一般的喝彩聲,就連站在許安華身後的那五人也不吝嗇自己的掌聲,因為他們都是在三個呼吸後才答出來的。
聽到這個答案,許安華也詫異了一下,畢竟這麼短的時間內能作出這麼好的詩聯的確是個良才。他也慶幸剛剛沒有提前收桌回府,否則就要錯過一塊璞玉了。為官者最注重自己的人脈,隻要人脈夠寬夠廣那在朝中辦事也會容易一些,花錢去結交那些高官成本太高,而且還不一定能得到回報,通常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而這些未入朝且有極大可能進入仕途的新人就是人脈的最好來源,因為一般學識越高之人越注重恩情,在他還未成長起來之前就是結交他的最好時機。隻要能給他一點知遇之恩,那他入朝後就能給自己最大的方便,無疑封塵在許安華眼裏就是這種值得結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