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叫了我起,我一抬頭就看到他和太後都看著我,不同的是康熙顯然是心情很不錯的樣子,從我進來開始他便一直是笑著的。而太後卻不一樣,太後明麵兒上雖然嘴角掛著笑,可眼裏卻無半絲笑意,眉間反而是略帶擔憂的神情。我見兩人是如此的樣子,心裏有了些眉目,這結果之於我,應該算不得好。
康熙吩咐我坐,我老實坐好,低眉順眼的乖樣子。康熙指著我對太後說:“聆蘇丫頭現在可真是跟變了個人似的,雖說從前倒也規矩,隻是沒這般得體過。小丫頭果然是長大了啊,看來朕倒是沒白操這份心,你說對吧,皇額娘!”
太後看了我一眼,點頭道:“皇帝說的是,聆蘇雖然進宮日子還不算長,不過年紀確實也不小了,是該操心了。”
沁芳姑姑給康熙又換了熱茶來,康熙端起喝了一口,隨意的跟我說道:“朕和太後正商量著給你指門親事呢,太後一直交待朕不能虧待了你,那朕就想著朕的兒子算不得虧待吧。”康熙笑著頓了頓,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康熙說:“正月裏雖是提了一句,倒是讓宜妃她們上了心。前幾日,宜妃巴巴兒的來找朕說要給老十求個旨意。朕還以為是什麼事兒呢,沒成想,倒是老十看上了你,托了宜妃來求朕指婚呢。”說著,康熙歎了口氣,轉頭看著太後:“老十那孩子也是可憐,溫僖貴妃走得早,他也是多虧了宜妃幫襯著。”
太後點頭:“皇帝說的是,哀家瞧著老十那孩子也是覺得心疼。”
康熙看向我,說:“聆蘇啊,朕打算這回就成全了老十,把你指給他做個嫡福晉,也不虧了你科爾沁的身份。”
果然是這樣的結果。康熙一說完,我懸著的心反而落下了,或許是因為我早已在心裏猜到了這個結局。隻是,七阿哥……想到這兒,我張口便打算向康熙陳情。康熙是一代明君,我跟他好好解釋,說不定我還有一絲機會的。這時,我餘光瞥到了太後,她對著我輕輕的搖頭,我一怔,想來太後該是猜到了我的心思,在阻止我。
我垂眼低下頭,沒再說話。我做不出讓太後為難的事,我不能那麼自私。太後阻止我定是有她的計較,若真的沒法子,那就算了吧,隻當我和七阿哥有緣無分便是了。畢竟,太後的恩,我不能不報!
這樣想著,雖然心裏在滴血,痛得快要不能呼吸了,可麵上還是得笑著:“聆蘇承蒙皇上和太後厚愛,實感慚愧。”
康熙滿意的點頭,和藹的說:“現在還不是謝恩的時候,過兩天你和老十到乾清宮來吧,朕還是得正經的頒個旨意才像話。”
“是。”我恭敬地應道。
康熙走後,太後留我下來說話,我埋著頭心裏堵得慌。太後見我這樣子心裏難過,輕歎道:“聆蘇丫頭,你可是怪哀家?”
我看著太後搖頭,帶了哭腔說:“太後娘娘莫折煞了聆蘇,您對聆蘇的大恩大德聆蘇一直銘記於心,聆蘇隻是害怕不能報答太後恩情之萬一!”頓了頓,我又說:“皇上也是為著聆蘇著想,聆蘇接旨便是。”
太後伸手捏緊了我的手,語氣中頗為無奈:“哀家跟皇帝提了一句,隻皇帝那邊先頭就應了宜妃和老十。哀家知道皇帝的考慮,老七府裏已有一位側福晉,可老十也到了該開衙建府的年紀了。老十是鈕祜祿家溫僖貴妃的孩子,同科爾沁聯姻便是親上加親的大事!哀家也不好多說什麼,哀家想看著你過得幸福,可科爾沁的利益哀家也不得不顧啊!聆蘇,老十那孩子待你好哀家也是看在眼裏的,你跟著他必不會受委屈,所以哀家也才應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