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斜著眼看我和魏胖的反應,腦子裏不知道打著什麼主意,這人,也讓我越發看不透了,除了魏胖是可以相信的哥們兒,我突然有一種很強烈的防備心理,唯恐著了什麼人的道兒。
我不以為然的搖搖頭:“不可能,這應該是唐朝的東西,不會是明朝的,我一師傅告訴我這玩意叫七星陰人,很邪氣的,你別忽悠我啥都不懂。”
看著老黃的古怪表情,我覺得這老家夥肯定是忽悠我,編造了什麼黃器的一堆假話,想騙走我這個寶貴的七星陰人,心裏不由冷笑,索性亮開試探下,於是模仿著老頭當年和我閑聊的口吻,緩緩說道:“脫沙千金,卦響未分明,緩追大頂踢杆子,相公袍子無有何方?”其實意思很簡單,就是警告他:淘沙一門講信義,你胡說八道我聽的出,慢說各自術業不同,總脫不了參拜大小相公,敢問你是哪個派別?
老黃一楞,驚訝非常,神色變的有點尷尬,隨即莊重起來:“勾抓倒鬥元良,遠缺蓋子蓋子,山上山下浪追浪。”
我一聽樂了,敢情這廝和淘沙的蒲老頭真是同行,唯一不同的是老頭走的是山陵大淘沙,這廝卻是專攻唐墓的小淘沙,這個切口等於回答我:原來你是盜墓手腳厲害的同行,我走眼失敬了,大家都是淘沙同門,隻是大小不同,勿怪勿怪。
我想了想又問他:“缺元良,套口夫子,敢問這位頂上元良,可否過山拆門?”明白無誤的告訴他:我雖然學的是淘沙正宗,但一向在外地糊口,請問你這位前輩,這裏到底能否容納我開個山門店?
老黃愈發坐立不安的小聲接口道:“頂盤柴火照雲開,岸是岸。”還不錯,等於告訴我沒有問題,生意上還要幫襯著,那些舊時的條條框框可以不用太在意。
話一說開,事兒就好辦了,雖然魏胖聽的一頭霧水,但看我倆的表情就知道事兒成了:“嘿嘿,敢情你倆終於接上頭了,這搞的跟當年地下工作者一樣嗬!”
我意味深長的說道:“那是,還真的要做地下工作者呢,說不定哪天我就把你帶入行了。”
老黃看我倆的眼光很是無奈:“小丁啊,我和你父親認識了許多年,一直拿你當自己的孩子來看,你要是真想做這一行,我勸也勸過了,看你說話才知道是真人不露相,已經趟上了這窩渾水,惹上麻煩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觀,這樣吧,我那琉璃廠的門麵旁邊,還有個空房,我本來想租下來自己做倉庫用的,現在就給你們收拾收拾,算是做個鄰居,好歹照應一下。”
我和魏胖趕忙點頭說好,是福是禍,走著瞧吧。
俗話說得好:“敲鑼賣糖,各幹一行”。
我和魏胖得了老黃的幫忙,很快就撐起攤子,逐步踏入了古董這陌生的一行,的確是萬事開頭難,忙碌了差不多一個月,才慢慢摸上門道。
魏胖見事情差不多了,也收拾東西下了廣東去給我搗騰貨源,臨走時,死乞白賴的從老黃店裏搜羅了幾樣古董,說是拿去開開眼,自然,該出的價錢,我還是算給了老黃。
老黃的店一點也不熱鬧,基本可以說是冷清,隻是這家夥很鬼,隔三差五的出門不在家,很是鬼祟,我也猜不出來他去了哪裏,估摸這廝沒幹好事,八成又去哪翻騰古墓了,人家不是靠這店來賣東西的,根本不怎麼動勁吆喝,用老黃的說法,不圖賣出去個啥,隻求收進來點啥,就算賺錢了。
我呆在隔壁也受影響,賣掉的倒是不少,卻收不到東西,所以我經常去他那店裏東瞅瞅,西望望,每個小東小西的向他虛心求教,老黃自然是有問必答,但我總覺得他有不少事兒瞞著我。
冬天過去後,天氣漸漸的暖和,眼看要進入炎熱的夏季了,魏胖來信說這幾天就回來,叫我稍安毋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