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正要開口說話,我使勁掐了他一下,示意別出聲,我心裏害怕的很,這個人影明顯比表弟還要幹枯瘦小,而且還有股子很臭的味道,和我們剛才聞到那極其反胃的臭味一樣刺鼻。
黑影站那兒不動,終於抬頭往上看了看,發現了這具死屍卻沒驚慌,反倒用鼻子趴上去聞了聞,接著就動手往下拽那死屍。
我嚇了一跳,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想起魏國打起架來一直很厲害,此刻有我幫手,抓獲一個現行反革命定是易如反掌,於是掐掐魏國的胖手,示意他服從命令聽指揮,準備行動。
看那黑影還在往下扯那腳脖子,我躡手躡腳的走過去,輕輕在那人肩膀上一拍,壓著嗓門說道:“幹什麼的!別動!老實交代你哪部份的————”
話沒說完,我就渾身一哆嗦的愣住了,因為被我拍了肩膀的這位仁兄,生硬的一扭頭,讓我把那張臉看了個明明白白,頓時嚇的我魂不附體!
這他娘根本不是個活人的臉,頭頂光的沒有一根頭發,還黑黝黝的發亮,眼窩子周圍黑了一大圈,幹癟的往裏陷著,鼻子上都是黏液,往下滴到嘴裏,而那本來是嘴的地方,卻沒了上下嘴唇,隻剩下為數不多的幾顆牙,露在外邊,參差不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的看著我。
我的手拍著這人肩膀,軟綿綿的拿不回來,感覺自己摁著了一根融化的冰棍,涼的透骨,還似乎黏糊糊的,粘住了我的手。
短短的一秒鍾,像是漫長的十分鍾,不遠處,突然再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就這麼一刹那,這個半人半鬼的東西,迅速甩開我的手,消失在黑暗中。
我和魏國已經在暈過去的邊緣,勉強看到一個身影越來越近,幾乎是踮著腳尖在這麼狹窄的走道裏飛奔,砰的一聲,撞上了吊在樹枝上的死人腳,立刻仰麵朝天的重重摔在地上。
回過神來的魏國,俯身舉起一塊大石頭,瞄準了就要往下砸!
我卻聽的清爽,躺在地上摔的七葷八素,不知道東西南北還哼哼唧唧的人,正是剛才不見人影的表弟。
魏國放下石頭,我就把他從地上拉起來,這小子渾身汗津津的,又濕又滑,竟然是嚇出了一身冷汗,還心有餘悸的說道:“我看你們走的慢,那藏槍的地方又不遠,就想不如自己去拿回來,省的人多鬧出啥聲響,可是我剛摸到那個藏著手槍的破包,就看見小屋的門口…………有個東西瞪著一雙紅眼…………。”
“太黑了,還有一股子漚爛的大糞味道,我給嚇壞了一動不敢動,那東西好似受了驚,扭頭就朝你們這邊跑過來,我還沒起身,看見又一個人影跟在後邊竄過去,我******腿肚子直打哆嗦,走不動路,這還沒跑到地方就撞到了什麼?是什麼撞了我呀——我的媽呀!”抬頭一看,正好和吊著的那具死屍看了個對眼,頓時真的暈了過去。
我和魏國不約而同的汗毛一乍,我倆不止看見了人影,我還拍了人家一下,但不象表弟說的有兩個啊?難道還有一個躲在暗處嗎?
“這事兒有點出邪,咱背起表弟,得趕緊撤!”我耐住性子聽完,立馬覺得此地不可久留。
就在我們急惶惶的要撤回西廂房時,一隻冰涼的手,從斜刺裏伸過來,捏住了我的脖子,登時攥的我直咳嗽,伸手蹬腿的掙紮。
我的背後一陣刺痛,像是幾百根鋼針紮了進去,血往腦子一衝,立刻天旋地轉。
魏國在我旁邊,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一個鉤拳砸過去,隻聽噗的一聲悶響,身後傳來一股大力把我摁倒地上,隨著陌生的嘶啞咆哮聲,一個黑影飛撲向魏國,隻一下就把魏國給壓倒在地上。
我腦子還算清醒,感覺眼前猛然黑了一下,似乎一張漁網兜頭罩了下來,把那黑影給捆在網裏頭,跟著就一暈,就徹底啥也不知道了…………。
睜開兩眼,我躺在席子上,天還沒亮,隻有點微光映在窗戶上,魏國和表弟一左一右的兩邊看著我,隻是我脖子實在痛的要命,於是忍不住哎喲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