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天雪國,幽暗密林以及其北部的格拉卡,突然地飄起了漫天大雪,這雪冰冷,時不時伴有呼呼風聲刮過,林中的樹木枝葉,在這突然的雪來之下,好似無法承受,在那寒風吹動中更顯得蕭瑟淒涼,隱隱含著一抹肅殺之氣。
而在密林一處低矮的空中,一位頭發半紫半白的少年正迎著寒風飛雪,滿是冷漠的望著前方這片森林。而在他的背後,分別有著一個高大的英俊青年,青年身後背著一把巨大的木製十字架。
而在其右側,有一位體態美妙的女子,此女子身影好似虛幻,靜靜飄在紫發青年身後,目中露出一種複雜的目光。
而在其下方的大地,有著幾隻顏色各不相同的哥布林,他們正怔怔望著天空。在其眼中,那空中站在最上方的隨風飄揚的身影,獨自一人,顯得十分冰冷蕭瑟,而這冰冷之中更多的是讓人無法靠近的殺機。如果有人能看到其雙目,定能發現其內沒有半點波動,如同被風雪沾染,完全是一片凝結的寒芒。
這青年正是蘇笑。他此刻怔怔望著天空,似在無助的仰望,又好似在無聲咆哮。他回了一趟寒雪族。
這一趟,他獨自把自己半顆心靈都留在了那裏。留在了那殘敗的建築,被風埋沒的深深的屍骨中。在那風中,蘇笑強睜著眼睛。他看到了很多很多與他毫不相幹的人,他們身體,殘留著猙獰的傷口與淡漠的血跡,被永遠埋藏在了冰冷的風雪之中。他們,死了。
他一路走著,一路迷茫,似想起了那必殺之人曾經的惡語。我要將你族人殺盡,讓你養父母成為千古罪人。
走著走著,他低下了頭,跪了下來。那是一張被寒冷冰凍的老婦人的臉,那老婦人在死前目中沒有傷悲與痛苦,有的隻是一份慈愛懷念的目光。
“劉奶奶···”蘇笑看到這張麵孔,忍不住的開口,他的心神轟鳴,整個人如同遭遇了巨大打擊,一口鮮血噴出。
蘇笑怔怔的看著這一切,他將劉奶奶的身體挖出,背在了自己身上。他希望她能感受到他的溫暖,就像他當年曾短暫感受的那樣。
走著走著,他不知為何留下了眼淚。或許這眼淚太冷,或許不該存在,才流出一半,就生生被寒風凍結,與滿臉的冰渣混在一起,分不清了。
他一路走著,看到了三叔,他死前無法置信的眼神,其內的恐懼,如同永不停止的漩渦,使得其無法瞑目,似永不得安息。他也看到了大叔蘇盛和其嬸嬸,兩人死前死死的靠在一起,在二人中間,是那為他童年增添了難以忘記的回憶的虎子。虎子在二人中間,那高大的身體,死死的護著其父母。那眉宇中的英氣,分明就是其人生得意十分的表現,但現在,隻剩下無聲的風為其陪葬。
這一幕,就連風雪也阻止不了他的眼淚了。男兒有淚不輕彈,但男兒一旦落淚,其目中的悲,其心中的怒,可想而知。
這一路,他看到了蘇聰。當年那個有著些許小聰明,膽子小,但卻處處為兄弟著想,關鍵時刻即使身體顫抖也要硬挺著站出來,隻為讓自己獲得一線生機。蘇聰的樣子,如同其父親一樣,胖胖的身子,臉上表情得意,看起來一副精明商人的樣子。但現在,也是被風雪淹沒,或許,到以後就是一抔黃土。
蘇笑隻能怔怔望著這一切,眼中流下無聲的淚。他無法相信,先前還活蹦亂跳的一群人,此刻卻是如何也呼喚不醒,隻剩下寒冷與孤寂陪伴。他不得不相信,因其內心的悲,那如同被不斷撕裂破損的心口卻是實實在在的告訴他,這一幕的真實。
什麼是悲劇,悲劇就是將有價值的東西毫不憐惜的破滅!
如同當年離開養父母一般,蘇笑再一次在迷惘之中漸漸離去了,隻是這一回,他的淚是冷的。
依舊呆望著天空,風雪呼呼吹過,他在雪中默默他在步子,無情的風雪帶走了蘇笑最後一滴淚。他沒有呐喊,沒有哭泣,沉默著消失了,隻留下一句。
“我這一生真的注定要孤獨一生,不能有任何牽掛麼。”這自問的話語,似在無奈,似在嘲諷,也好似在沉默中無聲的爆發。
後來,當他再次出現時,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他的雙目盡是寒冷,他的紫發,從發根處,被一般的雪花染成了蒼白。
望著對麵的幽暗密林,蘇笑麵色一片蒼白之中露出冰雪般的寒冷,整個人散發著一股強烈的殺機。他先前已經叫地麵的五人隱蔽的布置好了五支大旗。這五支大旗,附有一份說明。這五支大旗,那是宋家交易城中的極品。若是五支全部布置下去,其威力之大,堪稱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