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複渠正色道:“先生上呈的洛土堪輿圖內容翔實,體係龐博,對大洛的軍事、民治、水利等方麵均意義非凡。Ww WCOM其涵蓋的內容之全麵,就算是集洛都翰林院合眾之力,恐怕也難以完成,所以當時,監司有人平生嫉妒之心,大加阻攔,差點令這一重寶蒙塵,實在是可悲!”
嶽金鬥臉色也肅然起來,沉聲道:“確實可悲!堪輿之圖非遠遊下、勘察千山萬水不能完成,我本是個商人,與手下貿易往來於洛土四方,所以十數年累計下來,才繪製出了一卷圖紙,其中辛苦,有幾人可知?可笑我初到洛都時,呈上了堪輿圖,竟然被那一幫連洛都沒有出去過的學士文人棄之如蔽履,最後輾轉多日,要不是趙大人慧眼賞識,再兼韓大人您的抬愛,也許我早就放棄上呈洛都的打算了,二位請受在下一拜!”罷金鏈一挽,竟要當場行跪拜之禮。
趙辛急忙一把拉住,笑道:“洛都不要你苦心得來的堪輿圖,那是大洛的損失,我們也不過是盡本分而已,再了,要是沒有這件事,我恐怕還一直得不到你這樣一位人才呢,千萬不要多禮了!”
韓複渠也撫須一笑,伸手道:“先生莫要多禮,快坐下話!”
嶽金鬥這才坐到趙辛身側,韓複渠道:“常言商人重利,行事多為一己之私,不想世上還有嶽先生這種為國考量大局的人物,真是大洛之幸啊!”
嶽金鬥連忙搖頭道:“韓大人言重了,我可沒有這麼大的胸懷!二十年前,我本來也是一名西漠的士兵,參與了幾次戰爭,當時武城主兵力強盛之時,曾被一隻番邦國的軍隊利用各種地形接連挫敗了數次,損傷也算慘重!後來費了很大的力氣將這隊人圍剿之後,才知道他們不過堪堪八百人而已,可是區區八百人,就能將一支近兩萬的軍隊玩弄於股掌之間,原因何在?就是因為他們對地勢、氣等各個方麵了解得太清楚了!古來兩軍交戰,都要對戰場上的地勢了解一番,同樣也是這個道理!放在戰亂之時,範圍的堪輿調查必不可少,我由此得到啟,在經商的時候,為圖運送貨物與趕路的方便,便同時對山川地勢進行了很多調查考證,結果越調查興趣越濃,最後慢慢得出了一張大範圍的堪輿圖,不過由於我的目標有限,所以呈交的堪輿圖倚重多有偏頗,還需要進一步的改正!”
韓複渠細細聽完,附手道:“先生看來其實是有大智慧、大想法的人,可惜如此有才之人,當年戰後竟沒有被洛都重用,真是可惜!”
嶽金鬥笑道:“韓大人有所不知,我生來膽怕事,打仗時喜歡躲在最後麵,所以一直沒什麼功勞,自然難得朝廷啟用!不過以我的這種性格,要是在洛都當了官,多半就庸庸碌碌一輩子了!”
此話雖有一些悖逆,但是韓複渠聽在耳中,又想起洛都官場上的一些末微勾當,歎了一口氣,道:“先生雖是笑言,但是戳中了當今朝堂上的一些要害啊!”
“等等!”趙辛見二人越聊越深,急忙打斷道,“今日暫且不討論這些了,嶽先生今日與我恩師初見,我備了一些好酒,我們先酌幾杯如何?”
韓複渠明白了趙辛舉動的含義,臉色微變,道:“該當如此,快,伯庸,我需與這位嶽先生喝上幾杯!”
趙辛派出美酒,三人在席間和樂地喝了片刻,相互了些知己話語,趙辛忽然想起一事,起身道:“老師,你可記得我曾過的借勢高才一事嗎?”
韓複渠點頭道:“莫不是眼前的這位嶽先生?”
“正是!”
嶽金鬥聞言,急忙立了起來,連聲道:“這等讚譽,在下承受不起,趙大人千萬不要再了!”
“不不不,我的不過是實情而已”趙辛一把拉住他的手坐下,又轉頭看向了韓複渠,“老師,你可記得洛都三大鑄劍之地,有一個地處東南,名叫守陽城?”
韓複渠凝思片刻,道:“是有這麼一座城池,想來在你泉州境內!”
“正是,此城雖在泉州境內,但是由於城中鑄劍之業盛行,其中有四個鑄劍世家,他們家大業大,財勢雄渾,據我後來的統計,每一家的財產拿出來,都可以打造出一支中等規模的船隊了!”
“哦,竟然這麼有錢?我曾經翻看過相關的卷宗,記得整個泉州,也隻有這樣的一隻船隊!”韓複渠驚訝不已,眉眼緊蹙,“若是一個家族的實力便能達到這個地步,放在洛都的話,也能排上號了!”